“快快请起。”扶苏此刻并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开门见山道:“丞相,我听闻父皇驾崩了,想先去祭拜。”
李斯道:“我等也是刚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布置灵堂。”
“无妨,我先去祭拜。”扶苏坚定道:
“好吧。”李斯带着扶苏来到马车上的棺材旁,扶苏三叩九拜,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额头上甚至有了略微的血迹,接着点燃三柱香插在香炉上,扶苏的眼角噙着泪水,但他忍住了。
扶苏跟随李斯来到了太和殿,一名老臣直接跪地道:“如今先皇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下斗胆恳请公子临危受命,继承大统!”
李斯听到这话,给下面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张口反驳道:“万万不可,陛下临终之时已经留下遗诏,需按遗诏的内容来。”
那老臣继续说道:“陛下生前就对扶苏公子疼爱有加,储君之位必是扶苏公子。”
“那可不一定,若真是疼爱有加,怎么会贬至长城,反倒是胡亥小公子,近年来越来越受陛下宠爱重视。”那人继续阴阳怪气。
“我撕烂你这奸臣的嘴!”
“停~”
眼看朝堂之上又要打起来,扶苏终于忍不住制止,接着说道:“就按父皇遗诏中的内容来吧。”
听到扶苏这话,李斯心中一喜,而赖布衣则是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按照扶苏此刻的威望,完全可以置始皇遗诏于不顾,直接以始皇驾崩,天下暗流涌动,急需雄主继位为理由在今日直接登基,待天下安定后再宣遗诏,到那时,不论遗诏内容是什么,已经是黄袍加身半载,谁又能强迫退位呢?
这时台下又有一名大臣说道:“微臣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有何疑问?但说无妨。”扶苏一向为人坦荡,并不怕别人的质疑。
“陛下驾崩乃是绝密之事,我等也是刚刚才知道,而扶苏公子远在长城又怎会知晓陛下驾崩的消息呢,难不成陛下身边有扶苏公子您的……”
“闭嘴,你这奸佞小人。”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斯怒气冲冲的打断:“扶苏公子贤名远播,怎么会干这种龌龊之事。”
那人似是有些逆反心理,不依不饶道:“李相您一直和赵公公呆在一起,自是无法传递消息,但您刚刚也说了,凌统领在始皇帝博浪沙遇刺后便失踪,那么凌统领会不会就是……”
“你这奸臣休要在这儿妖言惑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人将这奸臣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李斯再次出言打断。
不得不说两人的这场戏可真是精彩,李斯的两次打断都像是点到为止,却又给众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李斯的话在一些聪明人眼中可能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只是表明了一种态度,一种李斯和扶苏关系破裂的态度,虽然之前两人也有争议,也大多是私下的,像这么明晃晃的质问,还是第一次,而这也给众大臣传递出一个信号——该站队了,不过让这些人疑惑的是,李斯凭什么认为他会有和扶苏掰腕子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