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玉米虽然较其他粮食作物的产量更大一点,但并不是百姓日常的主要粮食,大夏从南到北还是以稻、麦、黍、粟等作物为主,玉米仅在北方少量地区种植稍多,而就是北方的这些,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用来饲喂军马和牲口所用。
高杰对培育出高产玉米的把握虽然不是十拿九稳,但以他自己多年的经验来看,机会还是非常大的,而且,如果真办成了,看这位小皇子的做派,将来自己就肯定要离开庄稼地,去帮他打理更多的产业,对于身无家产的他来说,这无异于一步登天了。
于是高杰稍加思索就一咬牙起身说道:“草民愿意前往,一定不负四皇子所托。”
“好,你安顿一下,下个月就动身,我会跟府上要两位年长的账房随你前往,其他所需的人手,你可以在庄子里直接抽调,我身边的余得水会跟你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协助的事情,你直接跟他说。
到了那边以后,你每月给我来一封书信,把时时的进展告诉我,每年冬天回京当面跟我详细讲解。”李檀把手背在身后,勉强把气势拔了一拔,“你应该知道,我舅舅在工部做事,那里有不少手艺人,五年后你办成此事回来,我保你一个工部的功名。”
此言一出,高杰脑子里晴天霹雳,就此呆住。
随后的日子,李檀的生活就象上了发条一样繁忙,去文心殿听课,偶尔跟太傅们辩学一番,去国公府看裴国公喝酒,还会跟舅舅提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在宫里摆开了些张焱送来的健身器械,身体更是肉眼可见得强壮了起来。
每月几次去武馆练武,倒是一直坚持了下来,李檀最喜欢跟小黑颜昊的对练,久而久之,两人偶尔就会打出真火,眼红之下已经全然不顾什么武学套路,关键招数还是以王八拳和窝心脚为主,终于成了乡间泼皮的斗殴,引得张焱在旁一脸高冷的摇头叹息。
说来奇怪,一番尽力撕打之后,两人的情绪却都都莫名得舒爽,想必是心里各自藏着秘密压抑得太久,终于得以释放。打过两次之后,两人的内心里,对下次对练居然都隐隐的有些兴奋期待,只是碍于男人的尊严却无法诉之于口。
隔段时间还会去玉妃宫里请安,玉妃娘娘偶尔看到李檀脸上的淤青都痛心不已,每次都会让已经学会走路的李榆规规矩矩地给李檀行礼请安,李檀口中的姨娘也是叫得顺口,同时玉妃娘娘也经常到越秀宫走动,和裴娘娘两人不知都聊了些什么。
高杰的来信倒是很准时,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李檀一番钞能力的支持下,一切都顺风顺水,字里行间大有用不了五年就能完成育种任务的豪气,只是所花的银两,还是出自裴国公府上,李檀还没跟裴娘娘开口要钱,就被裴国公提前知道了。
高杰走前在庄子里抽调人手,被庄里管事报给了国公府当家的国舅夫人,而国舅夫人得知是李檀的安排后也痛快放行,只是在晚餐时向公公提了一嘴。
国公爷得知自己的外孙已经在算计着做些民生益事,很是欣慰,也没多问,大笔一挥,这钱国公府出了,管够。裴娘娘得知后,也由得老父和儿子胡闹,不再过问,甚至心中还隐隐骄傲。
碰巧的是,高杰购置的田产,都在雁回关附近,说起来也是张博虎将军治下。听张焱那边传来消息,他老爸已经在雁回关站稳了阵脚,关内守军将领信服有加,只是于战将军的下落,成为了边军中讳莫如深的一件事,没人提起,仿佛已经被人忘却。
偶尔张晚晴进宫,总会到越秀宫给裴娘娘问安,娘娘多数时候都在问候张相身体近况,随即就把李檀唤来接待。
李檀会把国公府送进宫来的玉米分给张晚晴,两人坐在殿外阶上小声地说话,比如花为什么是红的,天为什么是蓝的,月亮为什么会有阴晴圆缺,燕子为什么去了南方又回来。
小女孩听着这些不曾想过的事情,耳朵却红得发烫,偶尔视线看向李檀的眼睛,仿佛那里藏着许多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