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是问我……”

“你真是为了那个‘忻’才叛变的？她到底是是什么身世？”

桂新相脸色一变，沉着脸一语不发。

但这已经说明了一切，张行健准确的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他不禁嗤笑一声：“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叛变。”

“……”

张行健又回到那副随意坦然的表情：“这么说的话，还活着喽。”

“……”

沉默已经说明了答案，张行健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什么鬼？搞出那么大的事，弄的执行局局长亲自出马对付你们，结果金属之狐一招瞒天过海，目标居然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而且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所以连追杀都不会有。”

“我本来是打算死的，只是运气好而已。这两年我确实荒废了，刚才对上你的时候，我可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赢。”

“打算死的？原来如此，这样就死无对证了是吧？你在教导院的人缘本来就不怎么样，这样一来，所有的过错都会被归结到你身上，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了，对吧？”

“……你居然能想到这里。”

“只有我能，毕竟跟你同寝室了四年。我估计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会主动叛变的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桂新相一脸诧异了。

“因为你是一个极端的个人主义者，你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叛变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见利益，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我根本就不信问题是出在你身上。真相是，在当时的情形下，你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叛变。”

“不过，就算你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没有证据。”

“是啊，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谁教你在别人那里印象差呢？所以才说你，真是狡猾的吓人啊，利用好一切能利用的，安排好一切能安排的，不愧是有‘金属之狐’之称的男人。”

“外号是我这辈子第二难搞的事。”

“第一难搞的是什么？啊，我懂我懂，我同意你的观点。”

“真是，”桂新相不禁露出苦笑，“还以为你会吃惊的下巴都掉下来，结果你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我可是自认这是我布局布的最棒的一次。”

“很遗憾，但我不是唯一这样想的人。”

“谁？”桂新相不自觉的绷紧神经。

张行健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雅尼她居然也这样想，听说你们私下里关系很好？”

桂新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子：“别开这种玩笑，普通朋友而已。不过她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是，但她也只是私下里和我交流过想法罢了，最后的结论就是，只能就此作罢。”

“说起来，我刚才说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我可没说你全猜中了。”

“……又来了，你是喜欢当谜语人？”

“这不是要告诉你么。”

听他说完，张行健忍不住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连后路都算死了是吧？所有人都全身而退，执行局的那帮人都没抓住你们的一根毫毛。”

“……”

笑完后，张行健收敛起脸上的表情，道：“你真不打算杀了我吗？”

“有必要这么急么。”

“我只是不相信你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已。”

“和老朋友告别的话，不应该多挽留一会吗？”

张行健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最后他还是叹口气，道：“你真是一点没变。”

“是啊，从一而终是我最优秀的品质。”

“哦，不是死脑筋吗。”

“也没说错。”

桂新相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张行健的额头，后者丝毫不在意的与之对视，没有恐惧，也没有迷茫。

“我还以为你会有其他的反应。”

“不，和往常一样，这次我还是输的心服口服。”

枪口晃了晃，桂新相在犹豫：“不会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吗？”

“你居然在担心？不必了，有人会打理好一切的，如果只是因为一两个人的离去就崩溃的话，那你也太小巧我们了。”

“再见。”

“……动手吧。”

最后一声枪响，回荡在已成狼藉的废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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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包里传来的振动声打乱了杨雅烁和封科波之间小小的谈话，后者耸耸肩，示意她完全不用在意自己。

这通电话再简短不过了，杨雅烁只是听那个人说完一句话就挂断电话，那双碧绿色的眼瞳中浮现出些许阴霾：“张行健死了，和他搭档的吉田探员也是。”

“……哦。”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封科波幽幽的长叹一声，问道：“雅烁，你说，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彻底失败了？”

“你是问我的个人观点，还是客观的情况？”

“当然是个人观点。”

“是么，那样的话，我觉得它太成功了。我们的本意是制造出优秀的工具，但最后却培养出了一批思想独立的年轻人。”

“而且甚至敢站到我们的对立面，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了不起的成就。”

杨雅烁从座位上站起来，见她一副要走的样子，封科波道：

“你去哪？”

“南区，如果刚才还没有介入的理由的话。现在我最好的探员都死了，身为分局长当然要去一趟。”

“你不是很忙吗？我是说，要不这件事还是让执行局来处理好了。”

“那也是我的学生，冯，你别忘了这一点。”

“……”

“而且，你还有忻阁下的事要处理，这是该摆在第一位的事情。两个月了无音讯，你们应该已经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封科波没法否认这点，妥协是唯一的出路：“那就这样吧，祝你好运。”

“什么好不好运的。”留下这句话，杨雅烁快步离开餐桌。

在北局分局长走后，封科波终于成功拿出了自己衣袋里的烟盒，他打算就着晚风抽上一支，然后再思考解决办公室那堆小山般的文件的问题。

烟盒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