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芳诺点头同意,盛临琛陪她回房,打开门,屋内没人,窗户也关好了。
经过谭芳诺的同意,盛临琛进屋四下查了一遍,确认屋内没人,于是向谭芳诺告别离开。
这番折腾下来谭芳诺也累了,没有继续等人送信来,直接睡了。
再睁眼已经天亮,窗边的柜子上有封信,谭芳诺迫不及待拆开,见这一个信封里装了六张纸,她将信纸拿出来,放在床上,挨个看过去。
这张折的最整齐,用的不是信纸而是大张的宣纸,所以叠起来是最厚的,谭芳诺猜这是母亲的那封。
将纸展开一看,果然是徐惟锦写的。谭芳诺笑得甜蜜,往侧边一倒,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拿着信开始看。
这封信从徐惟锦出发看望娘家的第一天开始,前面一部分都是在记录路上的趣事,遇见的新奇东西,以及徐家人对谭芳诺的思念。
“娘问我,为什么没带上糯糯一起来呀,我说,糯糯和她老大一起去秋狩啦,娘说,她也要上场吗,派了人跟着吗,什么时候回府呀,然后又问了许多许多,我插不上话,一句都没来得及回答。娘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然后就不再说了,就那么握着我的手,眼睛愣愣地不知道在看哪里。静了好一会儿,她握紧了我的手,说,她要是玩的好,就别急着喊她回来,我们家最后一个孩子也长大啦。”
谭芳诺放下信,安静了良久。
其实她对于这位外祖母没有什么印象。徐家是鲁郡的士族,那地方离京城比离边界还远,平时走亲戚也不会特意过去。印象里,大哥第一次出塞时,徐家派了人来送行,还给谭方勇送了一支亲信。两年后在谭方勇回京的接风宴上,谭芳诺见到了赴宴的徐家人,徐惟锦一一介绍给她认识,喊她叫人。
她记得,徐惟锦抱着一位老妇人说是她外祖母,徐常燏。
那位妇人看着她,眼神中没有审视,打量,或者是探究,而是很纯粹的和善。谭芳诺叫了声外祖母,她露出了一个有些生涩的笑。
这是她印象中唯一一次与这位外祖母相处,虽然徐常燏参加过几次宫中的宴会,但都没有和谭家交流,赴宴完就回程了。
谭芳诺想着,自己回程的时候要不要去徐家看看,然后继续看完手中的信。
闲碎之事写了几段,从一段开始,字迹突然加重,是徐惟锦得到她出发护送边塞物资的消息了。
前几句字迹缭乱,很快又恢复整齐,随着字迹转变,话题也从问为什么变成嘱咐多穿衣,多休息。
后面的大部分内容,是在教谭芳诺怎么照顾好自己。这些经验都是这些年照顾谭方勇积攒下来的,类似如何迅速止血,怎么穿衣能行动灵活又保暖之类的。谭芳诺有些无奈,自己是送物资过去,又不是要参军打仗。
看到最后,谭芳诺发现母亲没有问关于盛临琛的事,于是决定自己的回信里也不提他。
将这张纸小心折好,放回信封里。谭芳诺拿起另一叠纸,这叠纸虽然整齐,但折痕不止一条,想必是大哥想叠整齐所以反复折了几次。
打开这张纸,谭芳诺惊讶发现是父亲的信,内容只有十个字,吾女初长成,有智亦有勇。
谭芳诺看着占了整张纸的字,失笑。如果不是凌乱的折痕暴露了写信人的心慌,她也许真的会觉得,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是镇定自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