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茉确实不知怎么面对嫦月,两人一别,已有十四年。
一间破败的渔屋里,嫦月看着四周荒废的光景不知怎么向昔日挚友开口。花茉将平常难得用到的茶具拿出,清洗干净,为嫦月斟了一杯茶。
“你与十七八岁时差别不大。”花茉带着笑意尴尬道,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嫦月知道眼前好友发生了特别多的故事,便缓缓问道:“花茉姐,这些年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茉因长期的风吹日晒,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似陷入回忆中道:“那年,皇朝事变,我花家遭殃,以致与很多人失去了联系,其中就包括我和你……”嫦月叹了口气,那年皇朝惊变,人如风中飘荡的芦苇花,很多人甚至丢掉了性命,也有很多人因此改变了命运。花茉见嫦月叹气,也是感慨世事无常,继续道:“我侥幸活了下去,后拜入五教之一昆仑教,以得庇护,在其中几年间,我与其教一名弟子双生爱慕,几欲成亲……”说到此处,花茉脸上难得流出了一份甜蜜的回忆,但之后言语便又充满恨意,“哪知杀出了个天煌宫宫主震天觉将我虏去,企图逼问我族武戒下落,我自然不答应,不久后,皇朝之中我族派系遣来使者,使得天煌宫不得不放我离开……”
嫦月听闻,为友唏嘘,戚戚然垂目,问道:“那与你几欲成亲的男子呢?”
花茉咬牙切齿,怒火滔天,道:“离开天煌宫时,我问起震天觉他的下落,哪知……哪知他已被震天觉杀害!”最后,心情激愤,几欲暴起。
“我一开始纵然不信,但当我返回昆仑教后,苦守了他三年,依旧不见他踪迹,最后,远走伤心地,漂泊到了这座临海城,当了个渔妇,逃离了从前生活。”
嫦月听完好友之事,默然良久,心想花茉远不如她与欧阳赫这对有情人如此好运,真是造化弄人啊!
朝阳洒向海面,众渔民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嫦月望向奋力划船而行的花茉,嘴角似乎露出释然的微笑,心中对这位花茉姐有了新的认识:
“她未曾改变,还如十四年前一样,这种生活就是她的人生选择。”
嫦月四人离开了临海城。花茉并没有接纳嫦月的建议,一同回长风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她觉得如今生活或许更适合她,相别时为嫦月提供了一个武林消息——那枚遗失的花家武戒踪迹。
有马城位于西陲边境,乃是抵御外族入侵的重要城池,云家乃是这座城池的管理者,但近期却在城中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嫦月一行原本要将古今、书雁二人送回长风城,但转念一想,带他们历练一番也是好的,于是四人又西行千里。
“想不到云城主居然不敌一个外来的小女子。”
“谁说不是呢?传言此女比云城主还要年轻,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云城主作为云家自古以来可数的戴冠者,居然输了,那女子得多可怕啊……”
“先前城东那朱公子不是对那女子污言秽语吗?昨天过后直接带着家中奴仆跪在其客栈下,别提多搞笑了。”
“自古有人多作死……”
城中这两天全是关于云城主与一名女子的讨论,嫦月几人也是颇有兴趣,便对着那间传说女子的客栈走去,想瞧个热闹。
雪中鬼近两日甚是苦恼,一是以为族中丢失的文冠在那云城主身上,但后来与其过了两招,才发现不是她族之物;二就是客栈楼下的那富家公子,也不知哪里惹了他,非要给自己道歉,好生麻烦。
朱公子此时颤颤巍巍,如果不是家中奴仆在此,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话不择口惹来如此麻烦,但他不知的是,当日污言秽语实属太过“高雅”,雪中鬼中原语言不精并未听懂,因而雪中鬼从始至终都不知朱公子所犯何错。如此,一日有余,朱公子见这侠女未有秋后算账之意,暗想也不知是不是在试探他的诚意,无妨,大丈夫能屈能伸,保住小命最要紧,于是带众奴仆跪拜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