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这种就像是诅咒一般的轮回感到由衷的心累,但余无悦却还是只能继续自己的挣扎。
而夜挽舟临走前的叮嘱余无悦这次其实也是听进去了不少,就好比:虽然说服书阁的可能性很大,但并不是绝对的,这句话。
没错,比起不要干什么之类投降看脸的废话,余无悦真正听进去的永远都是防患于未然。
而进一步让余无悦觉得情况并不容乐观的证据其实也不少,那与自己对最坏期望下不谋而合的妙妙工具,也说明对方显然也思考过最糟糕的可能。
再加上完事之后,夜挽舟前脚刚走,那个一说话就彻底破功了的老男人也马上编了个蹩脚的借口就开溜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接下来谈话的内容不适合自己这个马喽知晓。
而且,最让余无悦感到不安的是,自己已经展现出了天工师的潜力,若是按照正常的逻辑,自己怎么的都应该被直接提走,带到神火宗的总门之中才对吧?
可别说什么为了防止暴露的蠢话,先不说借口这种东西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就像夜挽舟之前解释的那样。
除非自己当众表演一下手打法宝,否则就算有人怀疑自己是因为犯贱被神火宗大佬抓回去用心疼爱,也不会联想到什么天工师上面。
一个筑基期的天工师?
在了解了天工师的构成后,余无悦就知道又是这滴露害苦了自己啊!
而能够让神火宗继续滞留自己,甚至让自己继续参加这个大比的原因,想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好消息。
有可能是这个寻泉会的规章流程比自己想的还要有约束力,但同样也有可能是一些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问题。
就比如,安危问题。
毕竟,在自己提出了‘假死’计划作为试探时,夜挽舟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自己还真是被小看了的不悦,而是很有必要的肯定啊!
连神火宗都觉得不一定能护得一个弱小天工师的周全,这其中的问题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啊!
为此,余无悦更是确信了自己的判断——绝不能真的躺平等死!
否则就算能平平安安的混过这次的寻泉会,那么也很有可能会意外栽在其他寻池、寻湖会上。
而对于那个由万宗联盟主持的评品会的底细,余无悦也从夜挽舟那里获知了不少,也明白只要自己依然赖着付伯乐这个身份,那么就必然会在其灵宝的洞悉下暴露无遗。
按照夜挽舟的解释,真遇到这种两方大势力争夺一人的局面,为避免引发不可挽回的巨大冲突,联盟会启动最高的协调预案,并调动一种可以明晰因果直接做出评判的顶级灵宝。
面对这面灵宝时,祂会摄取受审者的气机,并回溯演化出最客观量化后的公正答案。
即,如果询问付伯乐到底更适合哪个宗门,其便会读取付伯乐存在过的痕迹,并将其量化后做出对比,然后从小道一言一行乃至吧自己都不一定察觉的小习惯开始,事无巨细的逐一分析量化,然后给出最终的答案。
而这个时候,只要余无悦还使用者由千幻纱编制而出的付伯乐的命数,那么从其诞生到受审时的所以过往痕迹,都会被一个不留的提取出来,并成为最终决断的依据。
如果到了这个地步,评议会只需要询问自己为什么觉得自己更适合神火宗,那么就必然会回放出最重量级的场面。
到时候自己怕是当场暴露,然后因为这不知名的危机,成功成为神火宗历史教科书中的愚蠢前辈2.0,从此享受一样的睡眠质量。
当然,自己身边这位奉命贴贴的小祖宗也保证了,只要契子不损,那么就算回放也一定只会回放出不涉及核心秘密的画面(虽然真的放出来了,其他人也认知不了)。
但这也就是从大小双王的局面,变成了一王四二的样子,只要天工师已经暴露,那么付伯乐这个身份就会立马成为不亚于于不乐的有一个定时炸弹。
而因为定契的缘故,余无悦也不可能换回真名,而名字这种东西往往又事实在在的代表着一个人的命数。
除非放弃这个名字,否则就算是其原本只是一段由千幻纱编制的谎言,也会因为延续相同名字而有所牵连。
再加上种种的因数,付伯乐这个名字其实隐隐已经成为了一个不能轻易更换的代名词,这更是让付伯乐这个身份成为了不容轻易抛弃的重要遮掩。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还记得定契后的效果吗?
如果不主动告知对方自己的‘名讳’,那么有关余无悦与叶若隐的概念,就会不可逆的从第三方的脑海内流逝。
这一点,甚至不会因为事后在高速别人,自己其实是xxx而改变。
只要余无悦否认付伯乐是自己的‘真名’,那么之前所有有关付伯乐的痕迹,便都会被命定之契识别为与余无悦有关的痕迹,进而被标记为需要被清扫。
可以说,只要余无悦敢公然表示自己不是付伯乐,那么接下来的乱子怕是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骑虎难下,这就是当前余无悦所面对的困局。
付伯乐必须存在下去,这是必须的,为此哪怕是废更大的功夫专门表演假死,这个事关自己求道过程的契子也必须存在下去。
而现在,余无悦所需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的保证自己能够百分之百的主动决定锻造的结果是否会沾染道韵。
哪怕之后的寻泉会上并不会用到这项技能,余无悦也必须不计代价的将其掌握。
是的,必要的话,余无悦甚至会考虑使用劣化滴露。
当然,由于之前的操作,如是万不得已余无悦也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妄动这份恐怖的力量来,再加上锻造技艺方面也需要进行约束。
为此,大量的练习成为了不可回避的必要工作。
而心情大好的少女自然主动承担了保密工作,品着茶旁观了起来。
说真的,当再一次上手的余无悦突然有了一种不适感,每一次催动灵力捶打粗胚时,都会本能的产生一种错愕感。
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手法,模拟的也是自己濒死时才领悟的伪装技艺。
但于五月却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错愕感。
自己所操纵的灵力的触感,就仿佛从铁锤切换成了橡胶锤一般,明明是同样的火花四溅,但却总觉得自己捶打的不是通红滚烫的粗胚,而是一块毫无激情的坚冰。
少了什么!不能这样!注入进去!
这种源自于心底的呢喃让余无悦觉得自己仿佛转职成了冰雕大师,烦闷和不屑的情绪毫无由来的从每一次捶打下积累。
‘这一切太不合理了!’
余无悦曾经体验过无数次恶意打造失败品的经历,可哪怕是最后那种千篇一律,完全就是为了榨干自己状态的自残也从未给与过这种感受。
怎么形容呢?
应该就是茹毛饮血的野兽无意中尝到了充满着科技与狠活的蛋黄派,那种突然从‘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转化成‘啊?生的?生的怎么能吃?’的错愕感。
‘或许,我应该如此···’
最终,在又一次烦闷的情绪于鼓点中传出,心烦意乱的余无悦本能的朝着会让自己感到舒适的‘姿势’偏斜了一下。
下一刻,炽热与激情瞬间被点燃,那沉闷的鼓点声一瞬间化为了高亢的凯歌,余无悦猛然惊醒,甚至有了一种原来我之前一直在锻造的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