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那是你欠她的！

当年的宋予可以肆无忌惮的喊出这句话，可是现在呢。

她不敢了。

不，是不忍心。

墨清也是个天生反骨的孩子。

算命先生说，若是不这样教育，她注定会是个白眼狼。

瞧瞧。

当年她没狠下心来，如今便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不是淳戌给了她墨氏太太的身份，她墨清也凭什么能生来就是大小姐？她为什么不知道感恩？

……

从内往外走着，在第五进院的内院亭台中，墨清也‘偶遇’到了出来醒酒的墨栯之。

他叹了口气，

“你妈是偏执了些。”

“没事。”

墨清也的情绪似乎一直都很稳定，她回答道，“我只不过不是被溺爱的那个罢了。”

“是啊。”

墨栯之赞同，随后抬眼看向天空，“你我都不是。”

父女二人，在月色下沉默。

片刻后，墨栯之叹息道，

“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下你的面子。”

墨清也没有接话，在等待着墨栯之的解释。

“她说，今天晚宴热闹点，和大家正式介绍你的男朋友，是你的意思，你很重视他。”

“……”

墨清也开口，“我确实很重视他，他很有能，而且也有心。”

“有能就好，有心就更难得。”

墨栯之赞同墨清也的这一句‘有能’，方才的聊天从来都不是闲聊，而是分析。

一个人的喜好、观点、聊天谈吐的方式、习惯性的小动作，总能透露出太多嘴上不会说、心里不想说的东西。

顾琢这个年轻人，有些东西。

“好聚好散，也能断的明明白白。

不要欠下人情债，不要被人情债套牢。

一步错步步错，人生满盘皆输，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墨栯之点到为止的话，囊括了他整个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墨清也知道，所以只是回应了简单的三个字，

“我会的。”

可嘱托的墨栯之却忽然自我反驳道，

“但小顾瞧着不像是那样的人。

可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比我聪明太多，一杆秤在心里，你自己去品。

累了就回家，没必要为了他们去发展。

这家亡不在你手里。”

“不是为了家，是为了自己。”

“那就好，我喝得有点头晕，回去散了，睡觉，睡觉。”

说着，墨栯之便跟着墨清也一同回到了宴席上，主持着宴会，并坐着清场。

顾琢跟在墨清也身后，在离开以前同墨栯之道别，“再见。”

“逢年过节常来玩，我们小聚，图个节日烟火气。”

“一定。”

墨爸也是不喜欢这种莫名的家族聚会。

可不喜欢，却依旧不能改变它的存在。

坐在车上，墨清也毫不犹豫的驶出王府。

待到离开那栋写着‘天官赐福’四个大字渐行渐远，墨清也开口，

“抱歉。”

而后低头，给顾琢发送了一封邮件，并补充道，

“这是补偿。”

邮件里是一份文件，顾琢简单扫了一眼，便有些手抖了。

“嘶——”

但快速思考，让他很快的整理了线索，得出了结论。

他转头对着墨清也问道，

“从他们那里扣的？”

“嗯。”墨清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