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羋羽笑的是那样的癫狂。他只觉自己先前的决定是那么明智，将项籍诱骗回了寿春。

“是我，是我最后联系了公子扶苏只要他许诺帮我办一件事，我就将寿春交予他。他答应了，我信他，所以我打开了城门，打开了城门后又打开了宫门。是我，你猜的没错。”

“不是！”熊曲哽咽。

“是我，曲弟。秦国统一之势已如涛涛之水不可阻挡。就连天上的神仙也阻挡不了。一切皆是天命，皆是天命啊！我们要学会忍耐。”

“不是~~~我不信这种天命。”熊曲泣不成声。

“世人皆知我卜筮之术通天晓地，这就是我卜算出来的天命。在楚国再兴之前，秦国会一统天下，赵韩魏改变不了灭亡的结局，楚国，齐国燕国也改变不了。原先我是想错了。但没关系，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要再去反抗命运了。负刍和项燕反抗不了，你熊曲更加不可能。我们要隐入黑暗，躲在秦政看不见的地方静待他帝国的破灭。你现在就跑，跑得远远地，扶苏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不会难为你的！”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他的帝国不会长久，不会长久的。巫尊们不会答应的。永远不会！”

此时的羋羽像是一个可亲的兄长，正安抚着狂躁的弟弟。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本来可以自己走的！但我不会和秦人投降！都是你，都是你，我才当上楚王啊。你就跟我说楚国早就没救了。你可是我的亲哥哥。母亲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这般算计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熊曲更加悲伤了，但他悲伤的不是被骗。

“我知道，我知道。时也，命也。这或许就是报应，是我窥视未来的代价。熊曲，快点告诉我，项家那小子现在在哪？”

羋羽低声且急促的道，似乎他之前所有的说辞都是为了铺垫现在的问话。

他此刻着实有些激动，甚至原本放松了的手又开始用力地抓握住熊曲的手臂了。

熊曲沉默不语，不知他在想什么。

“但我还看见了一个可怕的未来。所以告诉我，他在哪？”

羋羽摇晃着沉默的熊曲，他最后的秘密不敢告诉任何人。所以他神情急切声音却非常小。

他窥视命运，却更害怕命运的惩罚。

不是死，而是屈辱着死去。

“他死了，死在了秦人的围攻之下。都是因为你，我的好哥哥。你把秦人直接放进了国都。不做一丝地抵抗，你知道你现在样子像什么吗？就像桓公宫中女闾一般，任凭秦人肆意摆弄。你不是我哥哥，也不是什么楚国王族，更不是那应该受人尊敬的巫首！你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就是楚奸，就是叛国者。”

也不知道熊曲哪里生出的力气，一下子就摆脱了羋羽的纠缠，然后他迅速就往外跑。

边跑边喊道，“叛徒！你这个叛徒！火神是不会再指引你的。”

“不，我不是叛徒。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救楚国，是在救！”

羋羽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极力反驳，但心里却是由衷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事实上的我的确勾连了秦人，但我都是为了楚国的未来好。

“他死了就好。死的好！哈哈哈~~~”

“他死了，楚国就有救了，有救了。”

羋羽先是极力否定，但很快就陷入了狂喜。

一切都回归了正常，我的“错”就完全不再是错了。

羋羽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地，他的骄傲，他的荣耀和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他两手互相拍打着，整个人蹦蹦跳跳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很快巫殿大殿内只剩下了他一人，但他毫不介意，依然跳着，拍着手。

就留嘴角渗出的血在空中燃烧也顾不得去在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