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往内林走去,草木愈来愈丰盛。大约半个时辰后,陆斌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不是走路累死,就是不说话憋死。
“春半,能休息吗?”陆斌站定,偷着喘了两口气。
皇诂回头看了看陆斌,“呼吸幅度别太大,我不保证空气里没毒。”
陆斌愣住了,这么这样啊,这地方根本不是人来的,不呼吸这么活啊。
皇诂表面上善解人意,耐心的和陆斌讲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把陆斌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法杀死无数遍了。在陆斌差点踩到毒花的时候,在他大口呼吸空气的时候,在他毫不避讳把枯草踩断发出声响的时候。皇诂压下想把他杀了提高自己存活率的想法,所有怨念都在心里聚成两个字:蠢货。
“跟上。”
陆斌在震惊中歇了一会儿,虽然体力没恢复多少,但是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慰藉。但是他越走越觉得奇怪,身上莫名生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凉意。
“春半,你冷不冷?”
“嗯?”
“就是冷,但是和真冷不一样的冷。”
皇诂惊叹于陆斌的表述能力,僵硬的勾勾唇角,领着陆斌向前走了几步。
皇诂突然停下,林道太窄,陆斌差点和皇诂撞在一起。顺着皇诂的目光看去,一坨银蓝色的东西横在路上,身周散发着蓝光,还有隐隐的寒气。陆斌心想:花不花,草不草的,丑死了。
“是沧海。”
陆斌听见这话,也不管丑不丑了,直接生扑过去。
皇诂还在原地端详着这坨东西:是沧海没错,但是有点奇怪,这沧海来的有点太容易了。而且这厮身周的雾气似乎多的有点过头了。不对劲。皇诂刚想拉住身边的人往回走,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头上飞了过去。
“陆斌!!!”皇诂的手刚勾到陆斌的衣角,林间似是有感应似的开始起大雾,雾气仰俯之间便弥漫四处,蒙住视线。皇诂觉得意识逐渐模糊,失去行动力之前看见的是陆斌写满诧异的脸。暗暗腹诽:和陆斌一起来凛原是他近些年来做过的最蠢的决定。
莽夫!蠢材!难成大器!
皇诂在倒地之前一直在心底暗暗咒骂着陆斌。
陆斌眼睁睁看着这诡雾把皇诂和自己分隔开来。他不住的打着喷嚏,但除此之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但他不敢轻举妄动,雾太浓了,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只会给皇诂增添麻烦。陆斌难得耐心一回,想着等雾散去他和皇诂一起采那坨沧海。只是等雾真正散了以后他却傻眼了——皇诂不见了,不止皇诂,连那坨沧海也没了踪迹。陆斌环顾四周,属实慌了。皇诂曾在的那片草地上,又新生出来好些花草,好似从未被人踏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