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士郎再看了巴泽特数十秒,终于无趣地收回了伸得老长的脖子。
“都是死了一遍的人,居然还是这么无聊。”
似乎对巴泽特有些不满,言峰士郎晃荡着身子,将自己甩回刚才玩游戏的转椅上,把自己滴溜溜地旋转起来。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那你到底为什么救我?你是神父的养子,是神父杀的我,你没有要救我的理由!”
巴泽特几乎是喊着问了出来。
“真是的,发火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你什么感觉不到呢?”
言峰士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反问。
“什么?”
巴泽特呆了呆,真的有什么感觉吗?
“传说在生死之间走一遭的人,都会迎来新生,你都死了一遍,怎么还是一副愚蠢的模样?简直毫无长进。”
巴泽特被气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揍他一顿。
言峰士郎的转椅停了下来,他面对着巴泽特再次叹气。
“那一天,你明明是那么的不想死,那么的挣扎着要活着,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言峰士郎他左脸的伤疤下面,透出了一丝悲伤,当然谁也看不出凹凸不平的皮肤下面有什么。
“你知道窒息的人是怎么死去的吗?”
巴泽特呆呆地点了一下头,再摇摇头。
“当一个人吸不到氧气时,他会很用力地去吸气喘气,用出所有的力气去呼吸。”
言峰士郎比划着双手形容起来。
“可即使是用力得连肺部都要裂开,他仍然都无法得到氧气。他四处的移动着,找不到氧气的源头。封闭的空间里一丝风都没有。”
“于是,他会用最后的方法,就是这样——”
言峰士郎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伸出双手,用指甲抠着自己的喉咙,用力的抠着喉咙,直到将他的喉咙撕开。”
言峰士郎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失去了意识,想不到怎么才能拯救自己。或者他自己都想着安静地放弃生命。但生命的挣扎从不会停止。”
“用尽所有的努力去挣扎,去争取生命,即使是通过去死的途径,也是为了挣扎想活着,这才是生命的本能。”
“再也想不到任何人,弃所有人于不顾的想要活着,以夺取别人的生命为代价的想要活着。背叛了一切公理正义,也想要活着。经历过死亡的你,就忘记了那些诅咒着夺取自己生命的情感吗?”
巴泽特的身体颤抖起来,她摇摇晃晃的几欲跌倒,摸索着倚着沙发支撑着身体。
“我、我没有……”
心虚的声音连自己也不相信。
——好恨啊。
——为什么要杀我?
——我要活着。
——我要杀了你。
如何要道尽心中的仇恨。
将那个名字深深铭刻在骨骼心底。
——为什么要我死?
——为什么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