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忘了呢?
“项缘姐姐……”
天空淅沥沥下着小雨,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卷着尘屑的腥苦味,闭塞的屋子里潮湿又发闷,让人喘不过气。
小姑娘推门,从幽静的长廊里穿过,她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不合身的花裙子,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枕头,赤着脚走向走廊尽头。
长廊尽头的屋子半敞着,小姑娘轻轻推开门,木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吵醒了睡在地上的女孩。
她睁开眼,屋外一片昏沉,青色的薄雾笼罩着天空,小昙光着脚站在门外。
“小昙?”
“项缘姐姐,我睡不着,想和你一起睡。”
项缘从被窝里钻出来,指头朝耳后一抿,柔顺的长发如飞泄的瀑布披在背上。她起身走到门口拉小姑娘的手,留意到她赤着脚,心疼,“怎么不穿鞋,冷不冷,快进来。”
项缘把小昙牵进屋子里,阖上门,两人一同躺进温暖的被窝里,冷气消失殆尽。
……
剧院后台
有个身材瘦小,穿着一身黑色工作服,绑着麻花辫,容貌秀丽,眼睛又大又亮的姑娘坐在后台打盹,她叫向缘一,服装设计毕业,现在在剧院专门负责服饰管理,说起来体面,实际上她也做别的,搬过道具,打过杂,给演员化过妆,偶尔也客串过没台词的龙套角色。总之,她就是一块砖,剧院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闲暇时间她会来后台摸鱼。
突然陈潇泱从换装间急匆匆赶来后台,身材高挑,长相英气的她是剧场特聘的女演员。
陈潇泱急促道:“向缘一!”
向缘一一脸诧异:“怎么了?”
陈潇泱扯起裙子给向缘一看,“我刚才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裙子上了,怎么擦都擦不掉,这可怎么办啊...下一场就到我了。”
向缘一安抚她的情绪,“你别着急,我去仓库找找有没有可以代替的给你换上!”
陈潇泱神情焦急,“好,你快去吧!”
“嗯嗯”向缘一小跑朝仓库的方向去。
经过楼梯口来到仓库。向缘一翻找了半天发现两套合适的行头,一套民国时期蓝色的学生服和另一套浅黄色纱裙正符合陈潇泱演的知识分子罗瑶的身份。
学生服和原本那件洒了咖啡的裙子颜色样式相似,只是衣服上破了个洞。
向缘一斟酌再三,本着对戏剧尊重,为观众着想的念头疼,她还是决定拿蓝色学生服,恰巧在箱子里翻到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放有一根银针,半圈银丝线,一把剪刀,一沓布。
银针细而长,针身上有花纹,向缘一拿起针在眼前旋转一圈,好像是昙花,昙花栩栩如生,细长的花瓣摇曳生姿。
向缘一毫不犹豫,把裙子铺在地上,手捻银丝,银针纫银丝,一手托起裙子,在腰间绣上了几条简单的螺旋纹,补好了衣服上破的洞。
然后向缘一抱着补好的衣服匆匆赶回后台。
楼道里,向缘一路过时没注意,一个绿本子从衣服里掉落下来。
戴鸭舌帽的男人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本子,朝向缘一离开的方向看去。
化妆间
向缘一将衣服递给陈潇泱,“给你!”
陈潇泱:“太好了,我去了。”
向缘一:“快去吧,马上就要到你了!”
陈潇泱一米七二的个子,两条又长又细的腿没几步就跑进了更衣室,看得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的向缘一别提多羡慕了。
向缘一走出化妆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绿本子,顺着绿本子瞧去是只纤细修长的手,手的主人是个长相清秀俊朗的男子,穿着黑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