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你是说，不把亚述是神选者的事上报给总教和教皇？”

查尔斯不解的看着风轻云淡的主教。

“查尔斯，你有没有想过，总教那边，现在可没有神选者。”

主教顿了一下，又缓缓开口：

“亚述虽然一直生活在我们教区，但是他对我们教堂并没有什么感情，你觉得换你是亚述，你是会选择留在斯德克尔还是前往总教——总教不可能拒绝一位神选者。”

“我...这不符合规定...”

“诶...查尔斯，你并非斯德克尔市本地人，可能不是很理解，我从小生活在斯德克尔，我去过其他教区，也曾经远渡海外，也在总教工作过，但我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如果亚述前往总教，这当然对他、对教会都更好，可是斯德克尔呢？斯德克尔失去了一位神选者，换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奖励？”

说到这儿，主教流露出痛苦而挣扎的表情：

“我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女神...但是，但是我已经老了，我不想在我的弥留之际回望人生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为养育我的斯德克尔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回报...神啊，我的自私无法被原谅，请你在我死后将我的灵魂投入冥海海底吧！”

查尔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青年时期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贫穷而混乱的家乡，四处漂泊后有幸加入月亮教会，最终选择在斯德克尔安居，在此期间他偶尔在梦中回望童年，也尽是痛苦不堪的回忆，他知道“把灵魂投入冥海海底”这几个单词的重量，被投入冥海海底的灵魂不仅无法升入女神的神国，甚至无法感受到神的存在，这对虔诚的信徒来说是远超死亡的恐怖，所以他更不能理解此刻主教的情感。

这两个站在祷告室里的老人经历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但是亚述不会一直留在斯德克尔，总有一天他会离开的，你不能保证他会记住斯德克尔。”

“是的，我不能保证，但是他还有家人，另外别忘了，我们的武装组组长特丽丝，我记得亚述年轻时暗恋我们的特丽丝组长。”

主教已经完全收敛了自己的负面情绪，脸上重新浮现笑容：

“亚述已经是武装组的一员了，在共同经历大大小小的活动后这两个年轻人肯定会生出感情的。”

诶——

查尔斯长叹一口气，他打心底里认为主教有点太理想化了，他甚至想问问主教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有没有谈过恋爱——月亮教会并不禁止恋爱，但是他只是一个教会的普通职员，所以还是不要提问为好，所以他提出了心里的另一个疑问：

“那么用来激发亚述梦境力量的种子？”

“当然是向上级申请，斯德克尔教区出现了一位在梦境方面极有潜力的年轻信徒，为了教会的壮大，肯定需要更好的种子加快他的成长。”

查尔斯再次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祷告外。

“查尔斯，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特丽丝也是。”

查尔斯觉得自己可能要考虑一下辞职的事儿了。

......

根据守卫的指引，亚述找到了特丽丝办公的地方，这里距离教堂有一段距离，之间以一条狭窄隐蔽的密道相连。

“这里应该就是了吧？”

亚述叩响面前的黑色铁门，片刻之后，一个穿着与警服类似但是没有警徽等标志物，胸前挂着弦月徽章的高大中年男人打开门看向门外的亚述。

“你好，我叫亚述。”

亚述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得体的微笑，向中年男人伸出右手：我来找特丽丝。

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就这样冷漠地俯视着亚述，看的亚述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