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血教的人就算是趁乱逃走了,可选择的路线也并不多。
因为青山镇大多都是常住镇民,彼此都很面熟,贸然出现一两个生人很容易被揭穿,尤其是在有通缉画像的前提下。
陈瑾没管伏案奋笔疾书的刘郭雄,而是孤身一人,沿着夜晚的长廊走到书房。
他驻足确认没找错地方,就闪身躲在了墙角。
陈瑾无声地捏死一只趴在他脸上的蚊子,这地方虽是隐蔽,但蚊虫也太多了,他已经感觉脚裸有些发痒,不知道被咬了几口。
他吐了口气,心想忍过今晚就好,他明日就去找邱镇尉,让其重新从巡缉司索要人手,这样他就不用亲自做监察的工作了。
在西仄街搜查受挫的情况下,潘曼安没有理由不接受。
陈瑾心想道,又捏死了胳膊上的一只蚊子。
夜色昏暗,月光如纱披落在书房高起的瓦楞上,幽静如同海面,耳中是窸窣虫鸣,微风拂过,带了些许凉意。
陈瑾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这还是他为数不多的晚睡,看样子拜血教今晚不会来了,不,再守一个时辰,就回客栈睡觉。
他心里盘算着,强打起精神,但又担心拜血教人会趁他离开时潜入,决定走前从书房拿张纸,夹在门缝中,这样第二天就知道有没有人进去过。
还有为了防止纸张自然掉落,可以折叠增加厚度。
陈瑾心想道,脑袋突然一痛,像是被砸了下,他本能手摸过去,随后听到石子落地的声响。
有人?
他身体立刻紧绷,右手转而攥紧怀中的剑柄,他谨慎缓慢地张望,隔着分叉的树枝,夜晚下一切如常,寂静得只能听到虫鸣。
墙壁掉下来的石头?
陈瑾狐疑地抬头向后看,墙壁上的瓦檐呈人字形,不像是会有石块掉落的样子。
而且怎么会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他头,陈瑾想到这里,脚步向后退抵住墙壁,心脏隐约加快跳动。
忽然他听到“噗嗤”的笑声,那声音如铃铛般清脆。
女人,陈瑾一惊地朝声音看去,只见墙上垂落着两只脚丫,像是荡秋千般前后摇晃,脚裸圆润,曲线连接着修长素白的小腿。
白色裙裾遮挡住膝盖,只是随着小腿的动作轻微摆动。
陈瑾再往上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像是融进了黑夜,只有双腿露在了外面。
“你是谁?”陈瑾眯起眼睛说道,右手攥紧剑柄抬升半指,这女人是用的道术藏在黑暗中,竟离他只有两步的距离,而他毫无察觉。
功法,道术,他了解的愈深,越是发现道术强在全方面,而对战仅是战斗的一个环节。
“书房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看起来像是陷阱,可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巡缉司缺人到这个地步吗?”
那声音清脆婉转,像是雀儿叽叽喳喳。
陈瑾后背隐约渗出冷汗,仅是一句话,他像是被看穿了,而他却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仅能凭感觉猜测对方没有恶意。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