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船长！你感觉怎么样！”索斯托斯克追到普拉洛克身边，将他扶起来。他看见普拉洛克的头、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实心弹的威力太大了……我从舰艉上被震了下来。”普拉洛克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再度爬上舰艉楼，命令道：“继续发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船舱里的加农炮被依次点燃、发射。这些炮弹大概只会有一颗或两颗击中“金枪鱼”号。

风向极不稳定，索斯托斯克无法判断“蓝贻贝”号的航向，虽然视野中的亮度已经提升，但完全找不到参照物。

“继续填弹！注意不要拥挤！”索斯托斯克挤开船舱中的炮手们，从被破坏的炮门探出头去，寻找着“金枪鱼”号的位置。

但是很明显，“蓝贻贝”号已经沦为了凯修斯的玩物。“如果尽早开炮的话就没必要这样，凯修斯之前一定是在等待风向变化！”索斯托斯克心想。

炮手们多少都受到冲击影响，在跌倒后被擦伤或刺伤，但不能撤离岗位。尤其是船长，普拉洛克的眼前全是灰霾，硝烟遮蔽了他的视野。

“逼近了，还有大约八百码。”普拉洛克环绕四周，“金枪鱼”号已经移动到了“蓝贻贝”号左舷后方，她依靠风力变化改变成弧形的航向。

索斯托斯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蓝贻贝”号只有侧舷安装了火炮，其余只剩下两门臼炮。他们根本没有攻击到“金枪鱼”号的机会。

而“金枪鱼”号则不然，这是一艘高机动性的双桅纵帆船，可以通过调整帆布迅速改变航向，始终保持一面向敌。

“我们大受克制！”索斯托斯克大喊道，但是普拉洛克已经听不见了，他凭借直觉操纵着舵盘，企图和“金枪鱼”号平行。

接下来又是两轮齐射。炮手们焦急地询问着射击结果，但索斯托斯克没给他们交流的机会，一直命令他们迅速装填。

索斯托斯克不敢告诉恐惧中的炮手们，“蓝贻贝”号的攻击对于敌人来说全是徒劳。而实心弹对侧舷造成的伤害是被他们真切感受到的。

焦急的气氛在船舱里弥漫开来，他们来不及修补破洞，干脆顶着攻击填弹、发射。人人知道“蓝贻贝”号很难熬过这一关，但仍然机械地操作着。

索兰德坐在禁闭室中，黑暗的环境中，他不能确认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凭借震感，他猜测到：“对方的精度可以啊……”

他看着脚下还剩三分之一截的蜡烛，思索道：“如果对方不是‘金枪鱼’号，这趟我们就白来了。如果是，估计也回不去了——就普拉洛克那个废物。”

时间一点点流逝，“金枪鱼”号已经转移到了和“蓝贻贝”号平行的位置，距离大约七百码，在这个距离下，实心弹的精度比之前还大。

“他瞄准了我们的吃水线！太恶毒了！趁着这个机会下令开火吧，船长！”索斯托斯克跑上船舱，对着舰艉楼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