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将这盏灯点着。”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清脆的翻书声响动。
姜见月不敢犹豫,糯糯道,“是”。
她小心上前执了红楠木桌上的火折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火星冒气,又小心将火续到烛芯,屋内瞬间亮了几分,她马上后退,跪在地上不敢动作。
“你上前来些”。
姜见月意外抬头,又马上垂下。
“是”。
对他,她是害怕的。
初见时,他便以雷霆手段,斩杀了那些放火的人,就连孩童老妪,也未放过。唯一的动作,就是舍了那件溅血的外裳。
后来在塔里,总是喜怒不形于色,有时,会突然奖赏众人,有时,又突然会大开杀戒。
这时,一柄冰冷的书面将她的下颚抬起,书香入鼻,一双深邃的凤眼同她四目相对,危险而神秘。
“你怕我?”
姜见月咽下一口口水,目光萎靡,望向他处。
“奴……奴生性胆小如鼠。”
“胆小如鼠?”奴主的眼似有摄人的魔力,“可你却敢为那个奴一赌。”
她不由得一震,呼吸慢下来。
“奴只想报恩。”
“是吗?”面具下的人收起书,冰凉的手彻底捏住她的脸,居高临下的双眼充斥着戾气。
“奴绝无异心,只想还那奴一命。”她双手紧攥,冷汗粘衣。
“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永世为奴,不得自由。”
“二,以身入局,你只要活着便得自由。”
这,都没有什么好前程。他杀人如麻,如若自己待在这塔里,不知哪日便会身首异处。可第二个,也是危急重重。
重要的绝非她想选哪个,而是他想让她选哪个。
“奴选第二个。”
“哦?”他似乎沉下眸光。
“为主人赴汤蹈火,是奴的福气。”她温驯地伏倒身子,等着那人发话。
“既如此,三日后,你切莫辜负我。”
“是,主人放心。”
姜见月伏着身子退出,门缝一点点缩小之时,一只一半剥了皮的橘子引起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