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肯定干,接,肯定接!”刚腚子抢答道,“莫说是送姑娘回家,哪怕是要我等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敢推辞。”
吴岩一把推开刚腚子,微微一笑,展露出他商人的精(丑)打(恶)细(嘴)算(脸):“照理说,柳姑娘能够大发慈悲,照顾我们,我们肯定义不容辞,痛快接下这单任务。”
“但是,好让姑娘知晓,兄弟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密州,所以我等必须要和柳姑娘的目的地相比较再作考量,如果相去甚远,我等也有权利拒绝,这是其一。”
“其二,姑娘一路行来,应该听说了,今日应该也深有体会。因戎狄之祸,百姓民不聊生,更有乱民贼寇借此机会啸聚山林,为害乡里,所以路途之中并不太平。”
“姑娘虽然武艺高超,但实践也证明了,贼寇之凶恶超出想象。”柳施婉的脸不由地红了,外向如她也羞惭地低下了头,恨不得埋进两座迷魂山之中。
“因此我们必须要根据柳姑娘的目的地来衡量一下整体的难度,核定一个合适的定价,希望你能够理解。”
“只要我能够平安回家,价钱多少都没问题,要粮还是要真金白银都可以。”柳施婉很干脆地答应道。
刚腚子在旁听着,越听火越大,心想:“吴老弟平时挺干脆的,怎么这时候婆婆妈妈的?不就是送姑娘回家吗,管她去哪,反正我们也并不是非去密州不可的,直接应下不就完了,还谈钱,多···伤感情,这厮这么唯利是图的嘛。”
他正要挺身而出,阻止吴岩敲诈独身在外、孤苦无依的可怜姑娘。
旁边的王印其不动声色地拦住了他,王印其也有些不习惯吴岩的市侩嘴脸,但是既然刚才大伙儿稀里糊涂地投入到了佣兵的行列中,自然要按照佣兵的规矩办事,他深知第一单虽然看似玩笑似的,却是接下来大伙儿办事的范本,随意不得。
再说了,王印其也能看出了柳施婉家中并不缺黄白之物,能够争取更多的利益也是为兄弟们考虑。
刚腚子虽然不理解王印其为何拦住自己,但是王印其在营中也是素有威信,刚腚子不满也只能从命。
吴岩将刚腚子的举动看在眼里,自己的兄弟尚且如此,本以为柳施婉对自己的“变脸”会更加不满,没想到她却答应得如此干脆,对她的好感又多了一分:“感谢柳姑娘理解,请问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怀仁,我的家在怀仁。”
“怀仁?难不成我们要折返西北?”
干特娘,怀仁不是在山西(注1)吗,而且记得没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契丹人的地界儿啊,难道这妞儿的方向感有问题?还是说打算带哥几个去契丹人的地界儿大干一场。
“吴老弟,你身为辽东人士,不明中原之地也在情理之中。”王印其问柳施婉:“柳姑娘说的可是海州怀仁(注2)?”
“正是。”
吴岩这才知道海州还有个叫怀仁的地方,自己打自己的脸果然酸爽。
虽说,众人本就要去兖、海、沂、密四州之地,去海州除了远一些,和密州也并无差别,但是,在佣兵团尚未有编制的时候,谁也不好自己拍板,吴岩便和众人聚到一处,进行商议。
当然,商议也只不过只是走个形式,以刚腚子为首的痴汉们想都没想就全票通过了。
如此,吴岩合计了一下路上的花费,再说柳施婉一脸的“我有钱,来宰我”的表情,他顺便加了改路费、风险费等名目的费用,打算多出来的这些钱当做到海州的起步资金,总额和她说了,也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