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立行至彼男子身前,观此男子气质超逸,丰神俊朗,其心不觉涌起一丝卑意。
那男子见尘立,示其坐下,继而为之一杯热腾腾之茶,推至尘立面前。
“汝何名?”
尘立接杯,未作他思,仰首一饮而尽。
“尘立。”
男子微微颔首,目光定于尘立面上,直令尘立心中阵阵悚然。
“名佳,貌亦尚可,有吾当年几分风采,然此人着衣过俭。”
尘立小手紧揪衣角,言及往昔于尘府时,己亦未尝着何好衣,倒是己那同父异母之兄,整日妆扮如风流公子般。然亦实受尘大发之影响,此兄整日游手好闲,偶逢心仪之女亦会去招惹一番。或尘家之覆灭亦有其一份“功”焉。
那男子见尘立陷窘迫之态,亦不便多言,伸手轻抚尘立之首。
“唉,惜哉,如此姣好之颜,此世道……唉,不言也罢。”其叹息一声,故作深沉而沉思焉。
尘立虽不明所以,然亦不好发问,于是二人间现一莫名之僵持。
须臾之后,尘立方回神来,回首望之一眼,松一口气。
“吾须去背柴矣,若时过,今日恐无饭食也。”
言毕尘立即欲离去,其心深知,此人不论为何,皆与己无关,然若过时,彼妇人知后恐今日不得饭食也。
那男子见状,不由一笑,即刻招呼小二上一碗面。
尘立方安稳坐下,心定主意,己食面后彼妇人即不给饭食亦不惧,反正其所予饭亦不饱也。“汝如此急背柴归,家中有老人须奉养乎?”
那男子开口问。
尘立即摇头,“吾只是个打杂者,此府上老爷安能轮吾养,一不高兴即不给饭食。”
那男子颔首,又问:“汝父母乎?”
“死矣。”
尘立直答,除未谋面之母,那尘大发何值留恋。
那男子颔首,心已猜得七八分,此世道,如尘立如此人不少见。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俄而,一碗热气腾腾之面端上餐桌,尘立望男子一眼,那男子点头。
尘立自不会顾食相,狼吞虎咽起。
未几,整碗面下肚,尘立整个人之色亦似佳矣,其摸肚皮,久违之饱腹感。上一次饱还是在……上一次。
那男子见状,心已定主意,起身弃碎银,拉起尘立欲行。
尘立大惊失色,“汝欲何为?”
“观汝与吾有缘,予汝一选,是随吾行,吾教汝剑法,抑或续于此苟且偷生?”男子淡淡开口。
尘立一愣,目光顿然明亮,若随此爷离,不说后大富大贵,那场面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