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有事啊?”妇人斜着眼,语气极为不屑。
“她二婶嘞,你传些闲言碎语,我懒得管,就当没听到过。”
“你骂我不要脸,我也就算了,就当你在放屁。”
“可小李又没招谁惹谁,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娃儿,你骂他干啥子?”
“嘴巴不想要就缝起来,别到处乱喷粪。”
妇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场反击道:“哟呵,现在装都不装了是吧,这还没领证呢,俩人就过上了,小李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你比人家大十岁都有富裕,老牛吃嫩草,这家伙给你能耐的……哎哎,揪头发是不是,是不是揪头发,你给我撒开,我喊人了啊。”
“算了算了,都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别打别打,谁也没恶意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街坊们七手八脚地围了上来,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两人拉开。
白玉凤手里攥着撮干枯的头发,硕大的胸脯起起伏伏,指着那妇人的鼻子:“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喷粪,我拿刀在你脸上刻几个字。”
说完,拽住李山的胳膊,便往家里走去。
身后传来街坊们的小声议论。
“好家伙,拌两句嘴也犯不上动手啊。”
“都说川蜀女人性子泼辣,这白玉凤也太野了点。”
“二婶你没事吧,二婶,坏了,气晕过去了,赶紧掐人中……”
网罩掀开后,炒菜的油香味扑面而来。
鱼香肉丝,夫妻肺片,回锅肉,辣子鸡,正中间还有一盆配料十足的毛血旺。
“跟那长舌妇打架,搞嘞菜都凉了,你先坐一哈,我拿去回回锅。”
李山坐在饭桌上说道:“不用不用,天气热,就这么吃挺好。”
“那我给你舀饭去,三瓢米够不够?”
“够了够了,还有这么多菜呢。”
李山接过白玉凤递来的一碗满满冒尖的米饭,是用木甑子蒸出来的,这种古法蒸制的米饭,比电饭煲多了好几道工序,先得烧米锅水、然后下米(搅动,防止粘锅)、沥出米汤水、然后上甑蒸熟。
这样做出来的米饭,多了股植物的清香味,口感也更加绵密和香甜。
李山已经很久没吃到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大寂灭爆发时,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包括他的父母。
“慢点,又莫得人跟你抢噻。”
白玉凤开了罐冰镇啤酒,倒进精致的啤酒杯里,推到正大快朵颐的李山跟前。
“你慢慢吃,我问你个事情,那天你救下来的那个女娃娃,到底是谁啊?”
“你就别管了。”李山闷了口啤酒,说道:“反正我不是人贩子。”
“哪个说你是人贩子了?”白玉凤瞪了他一眼,嗔道:“那个耍枪嘞军爷,我托袍哥会嘞老乡帮你打听了,说是撒子不良人,在坊里的县衙当差的,专抓小偷和抢劫犯,你干撒子招惹到这号人了嘛。”
“别说了行吗?”李山放下碗筷,脸上有些许不悦:“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别跟着瞎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