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茶水睡了吗。”
耳畔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妇人轻语,老君望向柳树之下正倚着树干昏睡的少年。
“嗯,睡了,今日...他很乖。”
“那...开始吧?”
“...好”老君不舍的望了眼正酣睡的少年,心头一紧。“茶水...你会怨为师吗...”
突然!老君一甩衣袖,双手掐诀,嘴中喃喃,须发狂舞,白袍猎猎!周身瞬间泛起红青蓝三色光芒,紧拧成一束光柱,直冲天际!忽从张家院子亦是冲出一道白芒,直并老君光柱!眨眼刺破苍穹!云层被绞得稀碎,光柱周身缓缓形成一轮漩涡,不停吞噬起周边残云,星月微光......
“嘘,陛下乏了,都退下吧。”老太监压着极低的嗓音,挥手屏退了帝君寝宫所有人,自己倒着身子,碎步退出,轻轻掩上了殿门......
不久,忽一道白芒破开天穹!从天而降!直插帝君寝宫!无视那碧瓦飞甍,直直灌入了帝君脑中......无声无息,无人知晓......
“道安,道安...醒醒,道安...”
少年睡眼惺忪,睁了睁眼,朦胧间看到了阿娘的脸,心中一慰,转瞬大惊,一怔坐起!“阿...阿娘!??这是哪里!?”
张道安视野四下,皆是一望无际,滚滚翻涌的云层,自己!竟睡在了那云层之上!身下千里万里无边蔓延开去的云层,皆是光亮白洁,若细细看去,隐隐间竟是七彩斑斓!张道安一捧手,舀起一捧云雾,冰冰凉凉转瞬流散......
忽一抬头,定睛看向阿娘!更是膛目结舌。
妇人此时一头乌黑长发,直披腰间!一对金凤耳坠随首微摆!头顶环着一个精雕细琢,宛若神作的华丽凤冠!凤冠之上簪着一支,在光线之下,显着七彩的凤翎,熠熠生辉!妇人身披金白华袍!裙摆于云层之间绵延不绝,袍上描龙画凤栩栩如生,仿若一振,皆可招出!
妇人挽起宽大衣袖,露出一双白皙无暇的玉手,蹲下身搀向少年。
张道安愣神,只见妇人那张光洁如璧的脸庞之上,微微泛起了两轮弯月,嘴角一倾,少年如沐春风。“道安,犯什么傻呢,地上凉,快起来啊。”
少年一怔,被飘然扶起。“阿..阿娘?”
“哎!”
“这是哪儿...”
“天间...以前,阿爹阿娘生活的地方...”
妇人挽着少年的手,徐徐走在云层之上,走了好久好久,天幕如一明媚,丝毫没有变暗的迹象。无风,无声...所见无一不同又无一相同。
妇人婉婉问道。“走这一路,累吗?”
少年摸不着边际,愣愣答道。“这里很好看,还有阿娘陪着,怎么也不会累!”
妇人温婉一笑,按了按少年的手,继续走着。“那阿娘给你讲讲故事可好?”
“嗯嗯!好!”
张道安儿时,最爱的不过就是临睡前,缠着阿娘哄睡讲故事,一个不够再讨第二个,如今倒是许久未听过了。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可热闹啦,这里有阿爹阿娘的亲人,好友...我们时常一块儿饮酒谈笑......”
妇人提至亲朋,微微顿足语塞,抽了抽鼻息,又紧接走着讲着。
......
张道宁抬了抬眼,瞬时惊坐!猛朝立于云端,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惊声喊道。“阿爹?!哇!您这身打扮!也太潇洒啦!”
男子听到竟是这般动静,早先酝酿的情绪全然破灭。愣愣转过身。“额...阿宁你醒啦?”
“阿爹!这是在天上嘛!我梦里见过!哎!您这一身金丝龙袍!估计比那大虞帝君的都要值钱不少吧!”少女从地上一蹦而起,两步便跑到了男子身旁,拉扯揣摩起男子衣袖,两眼放光......
男子被少女拉扯得转了几个圈,头上帽帘都差点打起了结。
“哎哎哎,阿宁!轻点轻点!”
“阿爹!您说...我是不是,又在做梦呐?”张道宁揪着男子金丝纹龙的衣袖,手上突没了轻重,只见两眼冒着绿光,舔着舌头,咧嘴痴笑。
男子见状一惊,赶忙伸出两指微微一弯,狠狠敲在了少女额头,煽煽道。“疼吗?这可不是梦!”
张道宁猛的撒手,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望向男子,委屈的‘哦~’了一声。
男子摇头苦笑。“看来不用跟你弯弯绕讲故事了,跟我走吧,找你阿兄阿娘去!”
少女一愣,点了点头,又是‘哦’了一声,碎步追上了阿爹,拉扯住阿爹衣袖,嬉笑调侃,一路走去......
“阿娘!那这帝君死后...您和阿爹...也会一同去吗?!为何不让先生再炼上几枚神丹!......”
少年说着说着,忽似明白了,此间之结为死结,‘帝君不死大阵不破,大阵不破灵力不足,灵力不足炼不成神丹,神丹不成帝君必死。’根本无解!瞬时心头一涩,眼泛微芒,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愤愤道!“这群妖族......”
“傻孩子,阿爹阿娘哪儿能陪着你一辈子。之后的路,你和阿宁可得互相扶持,好好走下去!等到阵破,你们可要好好修炼!别给我们丢脸啦!”妇人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少年脑袋,张道安怔怔点头......
“阿兄阿娘!”
少女相隔遥遥,蹦跳着挥手。张道安见到阿妹,赶忙揉了揉眼睛,吐了几口大气,站在原地高挥起手。
不一会儿,四人聚首。
“阿娘!您的衣服!比阿爹的还好看哎!”
妇人疑惑的瞥了一眼华袍男子,男子苦笑摇头,摊了摊手。
“走,带你们俩去个地方。”男子言罢,率先大步走去。
兄妹二人看了眼四周浑然一体的云层,又不解的看了眼妇人,妇人嫣然一笑,走到了二人前头,追着男子,徐徐而去。
许久
男子忽驻足在一空旷之地,愣愣出神。身后的妇人紧接而至,伸手揉了揉男子肩膀。“都过去那么久啦,该揭开了......”
只见男子叹了口气,双手掐诀,两手一并,猛然一撕!
天幕隆隆,轰然巨颤!似有一片遮天的帘幕被扯开一般。只见!一赤金阁楼!骤然显现!可!竟是...破败不堪,只余一角,危危而立......
天幕渐渐消散,还未到场的兄妹二人,驻足不前。身旁原来一览无余的云海,竟浑然多出了无数奇异建筑...但,尽皆毁坏,无一幸免。满地的碎砖横木,一片狼藉,真真变得个无处落脚。
一番攀越,二人终于来到了爹娘身前。少年一脸愤恨!少女一脸茫然......
“走,跟我来。”
阿爹阿娘一前一后,走进了那无门无顶的阁楼,兄妹二人再不敢耽搁,紧紧跟随。
......
一踏进楼阁,光线骤暗!
兄妹二人心中大惊!‘这破烂无顶,只剩一角的楼阁竟也能避去天光!’瞬又回过神来,连忙找寻爹娘身影。
“别慌,这是一位老小...仙尊的法宝,名为‘灵宝塔’...只可惜,在那一战,毁了......”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眼露笑意,转瞬...又暗了下去。
“唉,想来也是过了千年啦。...这十世千年来,我与你们阿娘都经那场战役沉淀,终对一些仙族秘法有了更深的领悟!前九世大阵稳固,毫无灵力,只能九世研其理论,融其精髓!照着仙族那位前辈大能,悟道创法,历经九世终创得一法!又奇巧此世有异,大阵破裂,世间灵力虽仅淅沥,可我们二人也能引法一试!”男子说着说着,目光瞥向了妇人,妇人苦笑一声,接下了话。
“哎,这一试,有喜有悲;喜呢,就是此法可成!大成之后!定能与那妖祖一战!嗯...悲呢,就是此法很难成,极难极难......”妇人愁眉不语。
妇人话说一半,兄妹二人焦急难耐,纷纷投来迫切的眼神。
“想必老君与你们说过‘八境’了吧,其后三境,皆是那前辈大能后天所成...我们的术法亦是如此,继而又推演出了‘两境’暂且命为‘时、空’。大阵将破,此法匆匆创成,还留有一隙,我二人再无时间修缮......修行之人原先破大境,只需八境中,圆满五境即可;可若修习我们所创之法,即为‘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时空’十境!欲要破大境...必须...十境皆满......且‘时空’二境,一旦踏出,便再没了回头之路。”妇人眼皮微垂,眸色一灰,深知其中繁难。
“阿娘!阿爹!我愿一试!”张道安直直面向二人!话语铿锵,眼露决绝。
“我也愿意!”张道宁亦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连连抢嘴。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男子欣慰开口。“心中有担当,如此甚好。但此路艰难,风险异常!且如今我二人之力,也只够为一人铺路...所以,我们还准备了另一条路!一条!极致的路!”
说罢!华袍男子伸出两指冲天一招,瞬时阁楼昏暗一扫而光!倾天的云海呼啸而来,滔滔涌入阁中,云雾澎湃一时间让人窒息。
咚!!楼阁猛颤,顷刻间狂风乍起!激得阁中云雾直起涟漪,一层赶过一层,拍得四下残垣断壁,无一屹立。
数息后,烟消云散,兄妹二人艰难的睁开眼,只见身前!竟插了一把乌芒凌冽的纯黑长剑!剑柄极长,足一尺有余!柄成纤细圆柱,柱上雕满了又似神龙又似藤蔓的诡秘线条...直直寻去!尽皆汇于剑柄末端,雕成的一棵十枝神树之上!此间图案似有神力!盯久了竟叫人眼花缭乱,心神颤栗。
张道安赶忙收回目光,只见身旁少女竟丝毫不受影响...男子不察走至剑旁,一把拔出!
龙啸凤鸣,天地变色!
“此剑!名‘连山!’是当年妖族来犯,集群仙之力锻造的神兵!剑体取材扶桑木、若木、寻木、建木,通体由神木打造!你们可别听了是木剑就不以为然!实则大错!四处神树各含奇法,仅一截树枝那都蕴含有无限灵力!且神树本就难寻,寻得全凭机缘!再者寻得取不得,又经千辛万苦......后又取得炼不得,苦苦求来世间业火,群仙借火融木,披星戴月!此间还毁了老君数座神炉;最终炼得锻不得,世间本就无一实物能久撑业火之威,更别提锻打神木...众仙唯有法施一处!水滴石穿,年复一年凿出了剑胚......可惜,剑未大成,仙族即灭...我就把这剑,留在了天间。”男子双手捧着长剑,细细感受着什么。
兄妹二人满脸震撼,望着阿爹手中那足有五尺的长剑,目光难移,久不出声。
剑身修长,剑体薄而窄;剑锋凶险,锋口只成一线!乌黑光亮的剑体之上,似是淬出了点点星芒,七零八落,深邃幽美。
“唉,过了这么久,你看了这么多,还是不愿出来吗...”男子轻声自语,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旁妇人感受到了男子幽怨,亦是低下了头。
“阿爹阿爹!给我看看呗!”少女满眼放光,渴求的望着男子,雀步上前。
男子回过神,就看到了阿宁快要贴到了自己脸上,无奈伸手递剑。
张道宁兴奋接剑,瞬间两眼一黑,没了动静。
擎天巨柱之上,洪荒巨龙似被痛击一般,猩红双眸瞬间一涨!赤鳞炸起,兮兮作响!
巨龙仰天长啸!龙鸣震得海天同颤,天间云涌澎湃,柱下深渊激荡;巨龙浑身一扭,筋骨噼啪作响,声声猛过雷震!四爪猛得用力,蹬起全身,一飞冲天!无数碎石坠落深渊,才是离柱百丈高,只听见!叮!叮!叮!...九声如铁链绷直的声响...
巨龙盘旋于天,搅得云层稀烂,欲再往上去,只见龙体一僵,怎得都飞不动了,狠狠长啸了一番,又盘回了柱间......
龙首微抖,满面狰狞,龙髯疯狂起舞,硕大的鼻孔,哼哧冒着白气,两条无比粗壮的鼻髯如小龙一般摇曳狂舞;修长的龙嘴满是尖牙,每一颗都如一座小南山般大小;猩红的双眸,瞳孔一竖!死死盯着眼前一粒尘埃...许久许久,闭上了眼,再无动静...
“阿宁!阿宁!!怎么了!你见到什么了!”男子双手不停摇晃着满眼无神的少女,急急问道。
妇人与少年见状,慌忙跑来,围到了一旁。
“啊...阿爹阿娘,我这是怎么了...”张道宁眼中回过神采,注视着男子,一脸茫然。
“呼,醒来就好,你刚刚看到什么了!”男子猛缓了一口气,心中有一个念想,呼之欲出!
“嗯...我看了一条龙,很大很大!红色的,趴在一根柱子上,柱子一头是天,一头是海,其它什么都没有了......”张道宁仔细回想着如梦般的画面,再也挤不出一个字来。
男子一惊,拉着妇人走到了一旁。
“龙?这剑魂竟是龙!?龙族可各个!...”
“友仁啊,看来,‘连山’要有主人啦。”妇人一笑,拍了拍男子手臂,随即,男子也笑了起来。
“道安!你来试试!”男子接过少女手中的乌木剑,一把丢向了少年。
张道安乱手乱脚,勉强接住了长剑,深吸了口气,细细感受着。“嗯...挺锋利的...挺轻的...有点长...还有一股淡淡的木香?”
夫妇二人嘴角微抽,男子一把抢回了长剑,递回了张道宁手中。
“阿宁,‘连山’以后便给你了!但凡器物达到‘极品阶’,皆会有神魂入驻,神魂会择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见到器物神魂!你所见那龙!便是剑中剑魂!你好好与它磨合!待有一日,剑魂出世!这把‘连山’!才算是大成了!日后,战那妖祖!胜算定增!”
男子甚是舒心,本欲是将这神剑,就当一普通的神器赠与二人其一,虽无剑魂庇护,可也能修习剑道独当一面,如今!阿宁竟莫名唤起了剑魂!还是龙族!实属意外之喜!
妇人眼神复杂,意味深长的看向少年。“看来...‘时空’之路就只有交给你啦。”
张道安面露凝色,郑重应道。“嗯!交给我吧!我一定不会比阿宁差的!我一定会让妖族付出代价!”
夫妇二人,脸色一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妇人和蔼开口。“傻孩子,尽力就好,仙族以前也不过是尽了力罢。”
张道安满脸愤恨,似是没听着一般,久不作声......
“准备好了吗?”男子猝然发问。
张道安听着阿爹毫无头尾的发问,一头雾水,只当是普通慰问,便‘嗯’了一声......
夫妇二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男子与妇人同时伸出左手,掐起诀,遥遥指向云端,画着不可言喻的符咒。数息之后,只见穹顶突现一道金芒!夫妇二人额头冒汗,满面凝重,两指一勾,遥遥戳向少年眉心!顿时!金光随指呼啸而来!
张道安见状蓄势待发!扎稳了步子,握紧了双拳,仰着头咬着牙,死死盯着那道窜来的金光!金光触及少年眉心,如春风拂面......
少年一愣,刚欲放下心中戒备,金芒猛然暴涨!狂风砸面,张道安瞬间被灌倒在地!满面苦痛,艰难的昂起头迎着漫天金光,单膝跪地,两手死死撑地,浑身巨颤,牙关咬的渗血。
几息后!金芒再度暴涨!少年整个身子都被笼在金芒之中!见不得分毫......
“啊!!!”痛苦的哀嚎从光柱中不断传出。
张道宁不忍,欲上前查看,一把!被满目泪光的阿娘搂在了怀中。
张道安周身金芒愈演愈烈!逼得身旁三人眯起了眼。
突然!少年四周金芒猛然一聚!竟...浑然变成了一个巨大黑洞!无穷无尽的吞噬着周围一切光亮。黑洞中心,自是那少年,张道安!
此时少年悬浮于黑洞正空,似已昏厥,不声不响,毫无动静。
黑洞外,阿宁痛哭流泪千呼万唤,黑洞中浑然寂静......
张道安似横躺于洋流之上,随着波澜漂东荡西,不知过了多久......
‘道安,起床啦!上学要迟到啦!’
‘道安!今日先生教了什么!’
‘张道安!吃饭了!再不来,我全吃了!’
‘阿兄!走!’
‘内兄!嘿嘿嘿’
‘道安。’‘道安!’‘张道安!’‘张道安。’‘张道安......’
......
少年眉头一紧一松,眸子在眼皮中来回撞动,手指微微一振...又,再没了动静...
‘妖族毁了阿爹阿娘以前的家...阿娘没办法...’
‘现在,只要我们四人都在,便就是家...阿娘和阿爹一定会尽力守护...’
‘大阵将破,帝君将死,阿爹阿娘要先走啦,你和阿宁可得好好的......’
‘这天下苍生...’‘这妖族之仇...’‘阿茶...’‘这家...’‘阿宁...’
少年眸子在眼皮之内越撞越快!眉头紧皱,手指猛然一握!双眸骤然一睁!
“啊!!!”张道安眼眸迸射光芒!瞬将黑洞割出无数条裂隙!暴喝之声如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震得黑洞轰然溃散......
少年于悬空破灭的黑洞中跌落!浑身衣物,被撕得七零八碎,满头长发散乱披下。砰!重重砸在地面!吐了一口大血,再不省人事......
三人大步上前!
嗡!突一阵光影扭曲,四人皆没了动静...
‘阿爹阿娘此番,总共送了你们三件礼物:一剑、一法、一血脉;我二人别无他愿,惟愿你二人此道无垠,多喜乐,长安宁......’
......
天间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黄土之上,有一处小水洼,水洼之中倒映着一张俊秀神朗的脸庞......
“孤...这是薨了吗...”帝君注视着水洼之中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愣愣出神。
忽然,水洼泛起了涟漪,震散了水中倒影。青年帝君只感脚底一麻,怔怔抬起了头,望着立身所对的方向,无际的黄土,遥遥的地平线那儿,泛起了漫天的尘沙......
咚!咚咚!...
帝君立于旷野,忽从身后传来了阵阵熟悉的鼓声。眉眼一抬,立即转过了身。
只见遥遥身后,有一座高耸入云,望不到边际的宏伟城墙!纵横屹立在整片黄土大地之上,似是隔开了两片天地。
城门之上,有一座露天鼓台。
突然!帝君瞳孔骤缩!心起酸意,只见!鼓楼平台之上!站着一个金冠红衣的女子!正疯狂擂着巨鼓......
女子红袖飘飘,青丝缭目,脸上沾着尘土,眼中含着泪水,两排整洁的玉齿不禁微颤,止不住的抽着鼻息。女子纤弱的手臂,擎着两根巨大的鼓棒,猛击着那染血的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