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看着他熠熠生辉几乎冒出光来好奇的脸,最后说,“我的一个朋友吧,和她来这附近了,走在路上就被你叫住了。”
“女字旁的她吗?”他继续发问,用手托住左脸颊,弹吉他而起的细微的茧横亘在灯火下映的白皙皮肤上,浅浅的刺进去,边缘闪着微微金色的光。
“是啊。“
“哦。”他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片刻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乐队表演怎么样了?“
我问他,他又抬起头,并不看我,盯着天空的眼睛里有着暗淡的群星。
“快了,都准备的不错,说起来你还没去过吧,吉他手?”
我说,”明天晚上排练吗,告诉我地点吧。“
何杨站起身,“回去吧,明天我带你去吧,那地方公交车到不了的。”他带着奇异的笑容。
醒来,推开窗看见院子里正有一个人正在挖掘着黑色的泥土,身边摆着一颗焉着的树苗。早晨还很安静的世界里响起一阵阵泥土被掘开的声音,极有规律,有时候还伴着石子碰上金属园艺铲的声音,像极了忘了在哪听见过的敲钟声。
门外响起敲门声。开门何杨正拿着一把木吉他靠在一边的墙壁上。
“早安“他笑着扬了扬手,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格外亮眼。
“他又在种树了。”他让开路让我走出来。
“等一下“我又关上门,迅速换上了一件短袖T恤。
“好了吗。”门外传来我设作闹铃的一段旋律,梦中的婚礼,吉他独特的弦动震动着实木门,共鸣产生更广阔的音乐。我连忙打开门,曾经很喜欢的乐曲一变成闹铃就格外让人神经过敏。
“走吧走吧。”我对他说,何杨放下三角拨片,背着他的吉他一溜烟的跑下了楼。
“快点,赶不上了。”他跑过院子时带起的风几乎把那颗刚栽好的树刮倒了。
“慢点。”身后响起抱怨的叫骂声,但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门外去了。
路过熟悉的公路与风景,自行车转入一条完全没走过的弄堂。四人并行的一条路蜿蜒曲折,两侧的低矮白墙上挂满了新生的藤蔓。
几乎完全看不见五十米外的情况,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慢慢骑行。不到五十米就是一个角度很大的弯道,白墙青瓦的建筑很好的挡住了前看的视线,只能降低车速,生怕一转弯来不及反应就碰上一辆肆虐奔驰的快车。安静的巷道只有自行车链时不时刮到齿轮的哒哒声,翻新的自行车只是重新上了一遍彩漆,刚拿到这辆车时还未这车漂亮复古的花纹欣喜,但一骑上去就被这快要散架的咯吱声吓到了,好在上好了润滑油,关键的齿轮除了哒哒声外也没其他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