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4章 伤痕不见了(2 / 2)破晓长庚首页

她低头从怀里取出一个被防水油布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掀开油布,露出里面两张叠的整整齐齐的银票。

“哥,你让我带着这些银票是怕你万一出事……?”舞蛮一双泪眼怔怔地看着傅锐,声音哽咽了起来。

“是。”傅锐抿着嘴点了点头。

“可是你要死了我怎么活啊?”舞蛮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傅锐的怀里。

舞蛮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在傅锐胸前,润湿了他的衣襟。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傅锐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无助与对傅锐的依赖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了出来。

傅锐微薄上翘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眼眶也湿润了起来,他将舞蛮紧紧搂在怀里,颤声说道:“你放心,哥以后再也不随便拼命了。”

“你说话算话?”舞蛮停止了哭泣,睁着泪眼模糊的双眼看着傅锐。

“算话。”傅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嫁人之前,哥都不出去拼命了。”

“呸!”舞蛮捶了傅锐一下,红着脸站起来抹了抹泪痕。

“那面镜子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也不怎么好用。”舞蛮轻声安慰傅锐。

“可那是瑶姨的遗物,瑶姨也没留下什么,就一面镜子还让我丢了。”傅锐仍然有些难以释怀,想着那天的情景,皱起了眉头。

他的心忽然猛地收缩了一下,一种莫名的伤感再次袭上心头。

这两天他不止一次想起那个紫衣女子,而每次想到她时,都会有这种感觉。

而他也从那天的回忆中分析出了两件事:第一,那个女子就是特地要抢那面镜子的;第二,从那女子出手的情形看,那个女子真的想了杀自己,而且绝不是因为简单的双方敌对,她似乎是出于某种目的要杀死自己。

这两件事都让傅锐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长这么大,并不认识太多人,虽然在璞门关时杀过人,可都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应该从没和人结过什么深仇大恨,她为什么要杀自己呢?而她抢那面破铜镜又是为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呢?

难道和瑶姨有关?

就这样想着,傅锐的双眼有些发直,愣愣地看着地面,皱起了眉头。

“想什么呢?”舞蛮已经擦干了泪痕,看着傅锐傻傻的样子,忽然破涕为笑,调皮地用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傅锐随口答音,正想说说自己的疑惑,可忽然想到不能让小丫头再担心,于是马上改口说道:“我在想……咱们也算是有钱人了,虽然比不了大富翁,可怎么不是穷人,你得大气点。弄张银票还包的像粽子一样放在怀里,压坏了怎么办?”

“说得也是。”舞蛮又皱起了眉,似乎是在认真地想着这个棘手的问题。

“要不就换成银子,压在褥子底下?然后我再给褥子下面缝个套。”舞蛮的眼睛亮了亮。

傅锐眉梢微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里间床上那层薄薄的褥子。

“亏你想得出来。”傅锐嘲讽地笑道:“你不怕睡觉硌得慌?”

舞蛮仰着美丽的小脸看着傅锐,似乎觉得哥哥这个问题问的很蠢。她坚定而用力地摇摇头,那表情分明是在说银子这种东西怎么会硌人?

“现在这点银子还能用一床褥子盖住,将来等哥给你挣个八千上万两的嫁妆,到时候你咋办?”傅锐看她的神情极是可爱,开心的笑了起来,一边打趣地逗她,一边伸出左手又想揉她的头。

可他的手只伸了一半,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忽然发现方才拇指被针刺伤的位置已经完好如初,除了手指上还有些已经干涸的血迹外,已经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刚才那一下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可扎的极深,伤口无论如何都不会愈合的这么快。

“去帮我打盆热水来。”傅锐的神情有些凝重。

舞蛮愣了愣,但看傅锐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以为他是要擦汗,便转身出去烧水了。

很快一盆热水端了进来,舞蛮麻利地拧干手巾,把向微烫冒着水汽的毛巾递给傅锐。

傅锐接过手巾,开始用力地擦拭着左手拇指。

手指上残留的血迹很快被擦掉,可直到拇指快要被搓掉一层皮,也没有发现任何被针扎过的痕迹。

傅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拇指,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他忽然几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随手一甩抛在一边,露出一身健壮的筋肉。

他的皮肤和他的脸色一样,天生就有些苍白,但此刻后背上全是冷汗,冷汗被灯光映衬,散发出充满男性魅力的健康光泽。

“哥!”舞蛮发出一声娇嗔的惊呼,小手轻轻蒙住了眼睛,脸上瞬间泛起两朵红晕。

傅锐完全没有注意舞蛮的神情,更没有去想舞蛮为什么惊呼,只是焦急地问道:“快帮我看看,我后背上那三道伤疤还在不在?”

他知道自己在璞门关的几场战斗中受过伤,背上留下了三道伤疤,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些伤疤还在不在。

“伤……伤疤?”舞蛮一怔,慢慢放下小手,眼睛快速地向傅锐背上瞥了一眼,便别过了头。

“还在啊!”舞蛮嗔怪地说道:“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发什么疯?”

“唔。”傅锐长长吁出一口气,神情却一点没有轻松。他缓缓闭上眼睛,在有些混乱的脑海中整理着自己纷乱而恐惧的思绪。

良久,他才捡起一旁的衣服披上,转头对舞蛮勉强笑道:“我没事,就是昨晚梦见那些伤疤不见了,所以让你看一下。”

舞蛮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应该没事了,但你这老做梦的毛病倒是真该找个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