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此时洞波寨的人已经十分默契地将马聚拢成一个月牙形状,做好了冲锋杀敌的准备。阿巴尼玛在一旁小声叮嘱大家不要恋战,冲出包围即可。
衮戈看见对面趁着说话的功夫已经列好队差不多做好了防止骑兵冲击的准备,便用藏语说道:“听我号令,大伙后撤一里,然后再杀回来收拾他们。”说完调转马头绝尘而去,众人连忙打马跟上。两位长老断后,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打落了零零星星的弓箭,随即消失在驿道上扬起的灰尘里,只留下金凤堂的人在后面吃灰。
红衣老者呵呵一笑大手一挥喊道:“他娘的都是一些怂蛋,把马匹都牵出来,快给我追。”正当大伙解散开来手忙脚乱地赶回去牵拴在林子里的马时,洞波寨的骑兵却如神兵天降杀了回来。眼前这一段山谷狭窄适合阻击可并不适合逃散,于是驿道上出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景象:二十几个骑兵左冲右突如如无人之境,杀得对方丢盔弃甲鬼哭狼嚎四处躲闪,不一会儿功夫驿道上便留下了四五十具尸体和几十匹马。衮戈见众人杀得兴起准备继续追击连忙出声制止。阿巴尼玛也随声附和道:“穷寇莫追,穷寇莫追。”叶西郎嘉这才一拉缰绳停止了追击调转马头回来与大伙汇合。
叶西郎嘉见死侍们抓来两个受伤的喽啰,便翻身下马抽出长剑指着两人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只能留一个。谁肯说实话,本少爷就让谁活下去。”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忽然跪下来说道:“好汉饶命,我说,我说。”另一个也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颤抖着说道:“我……我不想死,我也……也……想……想说。”
于是大伙这才知道原来这一行真是金凤堂的人,不过这一百来号穿灰青色服装的是近一两个月招募来的,难怪表现这么拉胯。几天前有一群衣着和洞波寨差不多的人途经此地,给他们带路的似乎也是一位红衣长老,等这些人走后,这两天他们便在这附近设伏等待洞波寨的人路过此地。
叶西郎嘉看了看衮戈问道:“穿着跟咱们差不多,还他妈想弄死咱们的会是谁?”
“远远近近敢惦记咱们洞波寨的恐怕就只有那个心狠手辣的桑吉老爷了。听他们描述为首留着鱼骨辫子的应该就是飞天雪豹噶容那个混蛋。”衮戈说。
“这一老一小两个混蛋,近几年搞垮了萨钦,吞并了两三个周边的部落,胃口越来越大了,这不都惦记上咱们洞波寨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斤两。等咱们回去了再找他算账去。”叶西郎嘉说。
“哥,咱们今日遇到埋伏之处离雪域有千里之遥,无凭无据回去怎么找他们论理?”
“三年前,尼玛长老、七米和我在饿狼谷遇险之时不也有金凤堂参与其中吗?今日咱俩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叶西郎嘉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随后俯身问跪在地上的两人:“本少爷说过只留一人,我究竟该怎么选择呢?”
那个口齿伶俐一点的向前挪移了几步说道:“好汉饶命呀,我们原本都是马鞍山下种地的农民可眼看着一个个都快要饿死了,才相约加入金凤堂的。”顿了顿,他一拍脑袋继续说道:“好汉,还有最近,最近金凤堂跟元军来往密切,好像在谋划什么,身手好的都在从各地往奉元府集结。我们分舵的几名红衣高手也于前日被调走了。”衮戈和叶西郎嘉对视了一下忍不住想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知道金凤堂现在有多少人吗?”叶西郎嘉问。
另一个人努力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说道:“号称……号称两万……多人。”同伴补充说道:“据说有红衣高手四五百,黑衣甲士两三千,其他都是最近才开始招募的青衣小喽啰。”
衮戈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说道:“哥,这两人看起来也怪可怜的,要不就放了他们?”
“老弟,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此话怎讲?”
“我刚刚才说过只留一人活命,你却让我放了他们,这不是要我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难看吗?”
衮戈知道此时多说无益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说道:“那么哥哥你看着办吧。”
叶西郎嘉将长剑收进鞘里,拿起一旁的长枪说:“本少爷数到三,你们两就开始朝前面跑。”当他数到三的时候,不等那个说话结巴的汉子挣扎着站起身来,另外那人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朝前狂奔。叶西郎嘉哈哈一笑等那人跑出十丈左右便朝前斜跨几步抛出手中的长枪。长枪在空中悄无声息地画出个长长的弧形之后正中那人后背,喽啰应声而倒。叶西郎嘉拍拍呆立一旁的结巴脑袋翻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