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德本想着尽快拜访灵能司其他各位所长。

但是当看到关押令牌中，一个个遗恨灵体们狰狞恐怖的面孔后，却又忍不住地想，自己是否可以渡化一二。

既是为了解脱他们，也是为了成全自己从出生后就一直存在的渡人本心。

没想到，抱着一番热情投入进去，却是收获寥寥。每当自己打算休息时，李二锤又会准时出现，同时带来一大波刚被萨摩捕获的遗恨灵体。

这一忙，竟是已经一夜未睡。

当膏德意识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晚上。

“璟笠，这两天有其他研究所的人过来拜访吗？”

“没有。只有之前的几个衙役，似乎想进来说些什么，但因为你之前的吩咐，我把他们全都挡在了门外。”

“沙沙沙”，审讯室内突然传来一阵连续的书写声，打断了屋内的对话。

审讯室的读灵器正好将最后一位遗恨灵体的记忆解读完毕，同读灵器相连的鹅毛笔正在记录册中书写着什么。

【你是一名不想进步的衙役。】

【合上藏在案牍里的桃花园记后，你今天提前旷班溜号。】

【桃花园里的故事让你兴致勃勃，其中莺莺...】

“跳过，后面仅需描述同主体直接相关的事。”膏德立刻熟练地下达新的提示。

【你迫不及待要去莺歌燕馆，找人深入浅出探讨几回，剧情。】

【街上阴雨绵柔，别人有伞你有大头。】

【突然，你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尾随在了一条修长的红色纱裙后面。】

【你有丰富的观察经验，你看到】

写到这里，鹅毛笔突然停顿下来。

片刻后，等读灵器加载完了下一段记忆，鹅毛笔又开始继续描绘。

隐约察觉到接下来的内容将是重点，膏德便一直耐心等待。

【那纱裙下隐约被黑色罗袜包裹着一双浑圆后足，伴随着迈开的脚步，同黑木红底鞋跟之间不断露出缝隙，那缝隙一开一合、时大时小。】

“快进一下。”这灵工智能委实有点不灵智，无法把握重点。

【突然，鞋跟尖，木板路，凹槽，绊倒，娇喘】

【丝裙，直发，后脑，头皮，蠕动】

“停止快进。”听到蠕动一词，膏德立刻下意识喊道。

【恰逢远处路人撑着伞提灯走近，在迅速晕染开的灯光里，你惊恐地发现，在你尾随的女子脑后，那头皮猛然撕裂开来，露出了另一张扭曲的线条脸，一对猩红的幽火若隐若现。】

【她的背后从始至终一直在盯着你！】

【察觉到你的目光，前面的她停止娇喘，后脑的它张开囫囵大嘴，露出里面的獠牙涎水，那巨口一开一合、时大时小。】

【一股股滚热腥臭的恶风迎面扑来，你刚想转身跑去，却发现自己的腿和手已经不知何时被头发丝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随着头发丝逐渐发力，你如同一个皮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越张越大的深渊巨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手不能舞足不能蹈地怒吼。】

【你开始求救，可是路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和你擦肩而过。】

【你被吞噬时，依稀看到了她死的过去。】

【你死了。】

“详细描述一下画皮鬼死的过去”，膏德继续下达指令，随后又赶忙道，“算了，我自己来”。

于是便将读灵器中路魂甲的记忆弹出来，在手中凝聚出一条灵能丝线，勾连进去。片刻后，用深呼吸平息了自己的心情，立刻将记忆丢还给路魂甲，等待其神智恢复。

看着眼前的路魂甲重新清醒，膏德压抑地审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