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当然了……当时那支队伍的号角不是我,但我肯定他那时候也注意到了不对劲。”所罗门喝了口酒,继续回忆沙漠中的旧事。
骑士们无法联系上任何人,可怕的沙暴屏蔽了一切信号。他们只好待在金属的据点里,等待沙暴过去。
“我们的粮食和水足够支撑两个月,所以当时没有人觉得会怎么样,我们见过比这更严峻的处境。只是有些无聊而已。”
漫天的沙尘挡住了太阳,爱尔兰人只能通过微弱的明暗变化和强大的生物钟来推断白天和黑夜,以此来尽量规律自己的作息。这事挺无聊,他们都是战士,这样的等待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大概是……第七天吧……不确定,那沙暴仿佛可以消磨人的意志,那时所有人都已经有点错乱了……”所罗门盯着矮桌的一角,双眼撇了一眼太阳说道,“有一个人失踪了。”
没有先兆,没有报备。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骑士们的神经瞬间绷紧了。大家都知道纪律严明的爱尔兰人不可能在没有报告的情况下脱离队伍,这样的低级错误早就被他们的身心所剔除。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名骑士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者神经系统。
爱尔兰人的盔甲可以抵御绝大多数的精神控制行为,不论是以太能力还是黑客攻击,如果没有专业的训练和夸张的技术支持,这些盔甲就仿佛根本无法撼动的城墙。失踪的骑士遭遇了什么?可能是能够穿透他们盔甲防御的强力精神攻击;可能是速度极快的致命敌人,让这名骑士连惨叫都没来得及;还有可能是突发的流沙,这一整片土地下面可能都是空的……
各种猜测都有,但根本没法证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沙暴不停,他们就只能轮流站岗,一次有三名骑士醒着,免得又出现什么失踪事件。那名骑士的瑟得罗没有失踪,仍然是待命的站立休眠状态,它主人的消失没有触发任何报警程序和自毁程序。它的同类和它一样,视觉信息库里只有漫天的沙暴。
“第二次失踪的是两个人……这次我看着它发生……”
又过了两天,据点的照明突然灭掉了一瞬,骑士们的头盔在瞬间切换成了夜视模式,但仍然有两名队员在不到一点五秒的时间里消失。
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三次,一共六名队员失踪在黑暗里。
在最后的失踪发生时,愤怒的号角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轰鸣,所有的骑士都立刻走出了据点。他们终于看见了那个藏起来的鼠辈。
“当时的沙暴是那几天最大的……能见度太低了……我们提着武器追出去,看见那玩意儿就在沙暴里看着我们。”所罗门的语气很平静,但仍有一丝懊恼被简森觉察出来。
“那是个人形物体,或者,至少我们看见的部分是个人形。披着黑色的薄纱长袍……长袍很长,但是却没有被沙暴吹走,那东西就在那里慢慢飘,就好像那沙暴只是一阵微风……那个长袍下的人形很瘦,非常瘦。感觉没什么肌肉,只有骨头……没有脉搏,体温和沙漠相等,以太能量集中在胸口的位置……用热感应视角去看跟瞎了一样……
“我们看不见它的脸部,都让黑纱罩住了,甚至不知道它有没有五官,反正当时没看到那玩意有什么身体组织露在外面,只有一根黑色长树枝之类的东西,好像是被它拿在手里……如果它有手的话……
“我们感觉它在看我们……
“它骑着一个跟马差不多体型的东西,但那玩意没有明显的身体结构区分,长的像是个有四条马腿的黄白胶囊,没看见眼睛、嘴巴……连脑袋都没有,只有一些类似肋骨的皮肤褶皱,在它两条前腿后面一点的位置……那黑纱人就骑跨在这东西后背上。”
号角甚至动都没动,就有一名队员开火了,那名爱尔兰人扣动了步兵炮的扳机。
“轰!!”
剧烈的爆炸在沙暴中心引起了一小团真空区,却没能让爱尔兰人们眨一下眼睛,他们只是一直盯着爆炸的中心,握紧手中的兵器严阵以待。
可是在烟尘散去之后,原地却已是空无一物。漫天的沙暴这时突然变得诡异,气流仿佛在慢慢减弱。骑士们不解地抬头望向周围的天空,沙流确实在肉眼可见地变细,可见度也开始升高。
“那鬼东西好像被炸没了……仅仅一分钟后我们就又看到了太阳,我们十几天没见过的太阳……那可能是假的,可能是幻觉,可能是影像,所有人都有点疑神疑鬼……我们扫描了周围所有的沙漠,跑遍了方圆几十里……再也没见过那东西,之前那几个队员也彻彻底底的丢了……
“那个东西……不管那是什么,后来给了个代号叫‘守望者’,那座四棱塔代号‘胡夫’。我们几个当时能够联系上总部了,所以回去做了报告,做了不下几十次精神检查和能量监测。不列颠又一次开始大规模潜入沙漠地区……当然了,这事后来败露了,几个沙漠国家联合起来赶我们走……你看见的战场应该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