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踩着王国生的脑袋激动的从车上跳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老人的怒视下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具阴儡而已，算不得什么，快走吧。”

老人说话依然吃力，看向李凡时眼神柔和了不少，死里逃生的大起大落让李凡情绪上涌，一时间眼眶泛红。

尤其在听到老人说“他只是个拾荒者”时，李凡更加为自己偷拿了东西而感到愧疚。

最后看了眼躺倒在地上的王国生，被对方哀求的目光刺得偏过头。

他不忍再看下去，也没有能力将已经这般凄惨的对方救下。

步伐沉重的向城寨外前行，他能感觉到数道不善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后背，仿佛洞悉了他灵魂中的杂质。

一个不守原则的拾荒者，受利益驱使的小偷！

尽管他清楚，城寨中一定还有更多丧尽天良的恶行没有被发现，但总还是有类似老人这般善良之人，苦苦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李凡停下脚步，拉开了挂在胸前的摄像包。

“我只是个拾荒者，不是小偷。”

他自语了一句，随即将摄像包、阴儡和所有衣物，甚至是那把剪刀全部放在地上，那双心仪的旧球鞋也因无法带走被他留了下来。

手中提着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老人送的水杯和绿豆糕。

有了这些，至少回去后几天内不会被饿死渴死，就是没法抵御寒冷的气温。

随着这些东西被放下，李凡感觉自己心中也好似舒展了不少，再没有先前那种良心被折磨的感觉。

“等等，这塑料袋......”

李凡呼吸一滞，黑色，结实有束口，这款式怎会与他进楼前翻出人类脚跟的袋子相同？

瞬息间，许多被忽略的模糊记忆如在他的耳边低语，连同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该死的电灯，整天闪个没完！”

“阳代表光明，阴象征黑暗，阴阳必须划分清晰......”

“强子，下次录的东西直接让王麻子卖掉，别再给老头子送去了，他那老腰子跟两颗枣似的，经不起折腾。”

【城寨脏乱的环境和恶臭的街道，令许多忍受不住的居民陆续搬走，剩下的居民们在贫苦中挣扎，为了能吃饱甚至甘愿献出一切！】

“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手中提着的塑料袋像灌了铅般沉重，李凡僵硬着转头，正看到一根竹杖毫不留情地刺入王国生的咽喉！

拔出浸染鲜血的杖尖，老人似乎对着男人说了些什么。

男人手臂一招，身后站立的青年们拖着王国生的尸体进入楼道。

夜风吹乱碎发，李凡眯着眼揪出钻进眼皮的发丝，再看向前方时，看到的依旧是老人随和的笑容。

在老人的摆手中，李凡又一次拾起了地上的物品，逃命般冲向摇曳着火光的篝火点。

一团翻卷涌动的灰暗雾气在篝火后凭空浮现，与先前在青铜门中出现的一般无二。

穿过这团雾气，他将重返悬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