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近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他皱眉拉着一个一边呕吐一边流泪的警察训斥:“当警察就要做好心里准备,不是过家家。里面什么情况?”
“伍队长,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年轻的警察羞愧的擦拭泪水,支支吾吾好一会,不知道怎么说清楚只能挥手指了指柔风会所的大门,说:“您到里面去就知道了。”
“还是缺少历练。”伍警官摇摇头,他们这一代警察很多是从战争中退役的老兵再就职,而年轻一代则是从学校中挑选、从社会中招聘的,年长的警察总是瞧不上这几年的后辈。
伍警官帮面前的警员整理好衣冠,他走向会所大门。刚刚入门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睁眼望去,仿佛炼狱。
“嚄!”
一声呕吐声再次响起。
……
“‘烟花’卖的怎样了?”
“你们答应我会杀死辛柴的。”
“‘烟花’卖的怎样了?”
“他没死,还活着,你们就是一群废物。”
“我不想说第三遍。”
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渠道已经安排好了,西城会开始走货的。”
“有人在保护辛柴,过段时间我会再安排刺杀,这次我会参与。”
“那你得尽快了,他不死,‘烟花’也不可能大规模贩卖,他不像我,他居然还有底线,哈哈哈……”
西平市郊区。叶家村。
叶家村处于西平市的西南方,距离市区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看起来不远的距离,但是交通十分不便。大多数农村里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车辆,见过马车的都屈指可数,他们的交通工具是牛车,是驴车,是双腿。另外,农村的年轻人喜欢去城市里打工,去当服务员,一个月能赚600枚共和铜,比在家里务农半年还多,有点技术的能挣得更多。
离城市远的农村,青壮年人口会比较多。而叶家村靠近西平市,村子里面的青壮男女基本都到了市区务工,留下子女与父母在家,这样不单只省下子女的了口粮,家里的田地也不会荒废,夫妻俩每年回家还能带着钱财回去整修房屋购买家具。
所以,赵易坐着车子进到叶家村的第一感观农村还是挺富裕的,茅屋是少数,多数房子是砖瓦结构。按照这个时代的经济,算得上小康水平了。
“辛老大,我们这就畏罪潜逃了?”赵易跟着辛柴一路从城里飞奔出城,从西区出城,换了部车来到北区,再换了部车兜着路,还是经过西区来到叶家村。
“小易啊,等来年我一定送你去上学,没文化不怕,得多读点书。”辛柴从逃离柔风会所开始就一直带着赵易,一开始是带着报恩的心情,一路几小时的车程下来和这个年轻人一路唠嗑,发现还挺喜欢这个满口扯淡的小年轻。
不像平常接触的小混混,要么满口污言秽语,要么说话磕磕碰碰。也不像下面的几个,嘴巴一套心中一套行事还有一套,一个个巴不得他死了接他的产业。
忠心不忠心,无所吊谓,给多了不背刺就好。这是辛柴一直的处事方针,所以他确实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能做大事业。
呸,劳资比你有文化多了,我还是大学生呢!
赵易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他确实是感觉自己是畏罪潜逃,还没和陇右道报备呢,就跑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抓起来枪毙。
今天的能力者都让他汗流浃背,差点见上帝。他知道,官方的能力者会更强,不然怎么压制这群无法无天的能力者?
当街行凶,滥杀无辜,虽然死的人没有一个无辜的,但是赵易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时间的秩序。
崩坏又和谐。
“这是哪?”赵易看着黑灯瞎火的农村,要不是有车灯,他连路边的树都看不清。
“我老窝,你可真幸运,知道这里的人就三个,现在知道谁是你老大了?”辛柴骄傲地抬头,一副快点感谢我的表情。
“村里的人就不是人了?”赵易实在看不惯他的嘴脸。
“我说的是帮会里的,你别喘着明白装糊涂。”辛柴打开车门,示意赵易下车。
“有烟吗?”辛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跑到车里翻找了一顿,无奈问身边的小混混。
“老大,您可真的看得起我,您都没有,我像是有的人吗?”赵易双手掏兜,将袋子外翻,别说烟了,连纸巾都没有。
辛柴看着都比脸干净的赵易,更加无语,好歹一个小头目,怎么混到一个铜币都没有?心里暗自怀疑是不是税费收多了,底层的干部也不好过啊。
“行了,跟我说说街区每月的收入,我这段时间考虑调整税金,了解了解你们一线员工的工作。”
“老大说句不好听的你别生气。”赵易一脸便秘,欲言又止的表情。
“说,不生气。”有用就不生气,尽是说些扯淡又不好听的话你就等着挨揍吧。
辛鼠王如是想到。
“先别考虑税金了,下个月谁来收税才是问题吧?”赵易想到舞厅里的一地鲜血,依然心有余悸。
辛柴听了连走向村里的步伐都停了,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幽幽说:“西平市啊,最不值钱的。”
“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