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大公子可好,全都照着书上说,照实喽说。
有位八十岁的老太太来算命,算健康,许大公子告诉人家,书上说你能活到七十四。
有对儿新婚夫妻过来,算日后感情是否和睦,许知远当着人家面儿,说你男人整天花天酒地,相好的有好几个。
这次倒是算对了,但有什么用呢?
没两天,摊儿就让人掀了。
半夜里让人蒙着脑袋一顿打。
许知远哭天抢地,心说我怎么就这么惨?
得了,我给我自己算算吧。
但是按书上的方法算,不一定准。
我呀,之前听说过一种扶乩之术,可以请神上身,这个估计准一点。
反正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来吧那就。
没成想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请来的正是夜哭郎。
许知远心里这个激动,正琢磨着第一个问什么问题呢。
夜哭郎先开口说话了:
“你想报仇吗?”
嗬!许知远一听这话,整个人如遭雷殛!
“我想!我做梦都想!”许知远双眼通红,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您能帮我吗?”
“当然可以,而且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杀害你爹的是一伙儿强盗,窃取你家财的是你家管家,他们二者合伙……”
如此怎般,怎般如此,一桩桩一件件,夜哭郎讲得是事无巨细。
许知远听完噗通就跪下了,痛哭流涕:“您说的全对,神仙,我求求您帮我报仇雪恨!”
“帮你可以,但是有条件。”
“我帮你算了,你仇家共有一十三人,你帮我做一十三件事,每做一件事,我帮你杀一个仇家。”
“没问题!”许知远头脑一热,但瞬间又回过神来,“但这十三件事不能伤天害理。”
夜哭郎嘿嘿一笑:“你要是不想做,我也不能强迫你呀。”
许知远想了想,觉得也对,便问道:“请您说第一件事吧。”
夜哭郎眼珠一转,拿手一指前方:“你呀,看见街边儿那小孩儿了吗,你过去弹他一个脑瓜崩儿,给他弹哭喽就成。”
许知远傻了,使劲掏了掏耳朵:“不儿,您再说一遍?”
“没听错,赶紧去吧。”
许知远心说这也太简单了,弹哭一个小孩儿而已,跟我血海深仇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蹬蹬蹬跑过去,弹人家小孩儿一脑瓜崩,弹哭了。
夜哭郎拍着巴掌,嘎嘎直乐:“好好好!”
“我这就带你去报仇。”
说完往许知远身上一撞,当即就失去了意识。
许知远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没动地儿,脚边多了一个东西,正是管家的人头!
“好啊!”许知远大仇得报,心里边这些个委屈,怨恨,种种情绪,在一瞬间爆发了,哭得都不行了。
夜哭郎也不说话,就这么笑咪咪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许知远缓了过来,擦了擦眼泪儿,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神仙,您说第二件事吧。”
夜哭郎还是那么一指:“街上有一瞎子,正打这儿过,你过去把他绊个跟头。”
许知远依言照做,第二颗人头到手。
“晚上你去那寡妇门口,踹她家大门。”
许知远犹豫了一下,也去了,第三颗人头到手。
“你们村那绝户,把他那坟给刨喽。”
许知远咬了咬牙,第四颗人头到手。
……
慢慢慢慢地,许知远杀光了十三个仇家,但最后也变成了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恶贼。
这期间,不光是许知远在一步步妥协,更是因为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力量,那种可以操控别人生死的力量。
自此之后,夜哭郎便稳稳地占据在许知远灵台之上,再也送不走了。
而许知远每借用一次力量,身上便会长出一块红癣,身体的控制权也会失去一份,直至他彻底被夜哭郎鸠占鹊巢,借体重生。
直到某天,许知远从一个盗墓贼身上捡到一颗夜明珠,发现此物竟能阻止他身上红癣的蔓延。
许知远心中大喜,有了这东西,他再也不用受制于夜哭郎。
然而他刚到京城没多久,夜明珠居然被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