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以“燃命血焱”的尿性,打平手无异于自杀。
只要使个五六刀不能得手,都不必等到对方反击,自己寿命花光直接玩完。
蛮干并不可取。
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成事在人为。
密密麻麻的布匹随风起舞,荡起一片五彩斑斓的布浪。
侧耳仔细倾听风声布声,宁远脑中急转,随口道:
“还请武大人细说。”
汉子提刀望天,满脸如猫捉耗子般的轻松惬意:“哨声响了,总得带个人头回去交差吧,你说对吧?”
对个嘚儿!
宁远再傻也知道这汉子要干什么。
就在汉子“吧”字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急退几步,瞬然隐匿于布匹之间。
汉子呵呵一笑,扬了扬手中泛着银光的长刀道:
“小乖乖,你可要藏好了,我马上就能找到你。我的刀很快,保证不痛。”
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要是把地点换成群芳院,没准还以为他在调情。
可惜无人回应。
回应他的,唯有风声呼啸,布声烦躁。
汉子弓腰,脚掌轻踩地面,悄然提刀前行,缓缓钻进了布林中。
忽有一阵强风来。
无数印花布随风上下起舞,“猎猎”作响。
他用刀尖抵住一块扫向腹部的布,又伸另一手去扒开一块荡向自己面门红布。
就在他轻巧拨动红布的同时,红布突然裂开一道豁口!
杀机凛冽!
他头皮发麻,双眼骤睁。
豁口中,一片淡红刀芒如烟似霭,裹挟着一把锋利的钢刀,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自己脖子捅来!
凡夫怎会有如此刀势!?
即便如此,若是换成平常,也不过与他打个平手。
可要命的是,他钢刀正在拨布在外,回刀自救哪里还来得及。
而且这刀诡谲无比,居然借着红布接近他的颈部才突然出刀!
“大意了,这小子太阴险了!”
他悔恨交加,几乎是下意识回左手向刀背按下,企图按开这刀。
然而来刀丝滑一闪,侧滑过他的手掌,以奔迅不及掩耳之势向前骤进!
空中闪过淡红刀光。
刀光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惊过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
“噗呲!”
入肉声闷响短促。
随后血花溅落。
血红花瓣雨纷飞。
来刀瞬间洞穿了他的脖子!
他两眼如死鱼般凸起,嘴唇翕动不停,却无法说出哪怕半个字。
不甘心睁大眼睛看去。
他最后一丝绝望的目光中,风荡布开,显出了宁远年青的身影。
“玩命谁怕谁!老子是真玩命,你他妈是梭哈!”
宁远抬手袖擦净额上冷汗,看着刀上红芒退去,心有余悸发狠道。
屋下还有人,此地不可久留。
他跨过尸体,向布店的阁楼走去。
只走了几步,他一拍脑门停了下来:“差点忘了大事,武夫怎么也算头肥羊,怎么能不摸尸呢?”
果断回身摸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