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不管不顾,狼吞虎咽,撒得桌上尽是汤汤水水。
小二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劝道:
“客,客官,您慢点,别噎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远一口将最后一块浸满油脂、散着葱香的包子皮吞下后……
一种由内而外的满足感从胃中弥漫开来。
“额~~”
爽爽打了个饱嗝,他道,“能给碗面汤吗?”
小二惊到失魂,飞快打了一碗面汤,又撒上一把葱花递来。
宁远接过,轻吹汤面热气,慢喝细品。
暖香的滋味仿佛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让人回味无穷。
饭饱神虚,也就在这时,一阵无尽的困意悠然上头。
眼皮如灌铅,恨不能立即倒头就睡。
家中可能有敌人,暂时是不能回家了。
晕头晕脑,他眯着两眼问小二:
“最近的客栈在哪里?”
“客官出门右拐,向前直走不远,就有一家四海客栈。只是……”小二伸手向外指。
“只是什么?”
“只是南来北往的客人多,价格却是有些贵。”
“多谢。”
“您拿好,这是找您的钱。”
宁远强睁着眼,接过小二找补的一些碎银和铜钱,胡乱塞进怀中。
随后,又睡眼蒙蒙找到四海客栈要了间上房。
关死门,拿椅子靠上门,又拿瓷盘水壶半压在椅子边后,他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梦见了自己站在屋内,四周一片灰雾朦胧。
灰雾混乱迷绕,另一个“自己”飘然出现,站立于前。
他说道:“谢谢。”
宁远一头雾水:“什么?你要谢我什么?”
他并没有解释,低头羞涩道:
“温家姐妹,真要能见一次,死了也值。”
宁远叹道:
“兄弟,只是见见……不至于要死要活吧。”
他并不接话,似乎自言自语道:
“小柔死了!都怪我,我要是送她回家,她就肯定不会出事。”
宁远安慰道:
“以你当时的能力,就算送他回家,也无济于事,你不必自责。”
他喃喃道: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就在乎抄书那二十几文钱!”
宁远感同身受,温言道:
“你做的没错,况且你也不知道会出事,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让她自己回家了,更不会出现这样的悲剧。”
他忽然满脸狰狞,嘶声大吼:
“是谁杀了小柔,我要找到他,我要杀了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宁远忽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脑浆如被搅碎!
“啊——怎么回事——我草!”
他全身大汗淋漓,猛然睁眼醒来,顿感头痛散去。
可依然觉得,脑子深处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胸膛剧烈起伏,想起刚才梦中的头痛真实无比,不禁骇然道:
“这是怎么回事!也太夸张了吧,差点痛死我!”
喘了几口大气后,他双眼无神看向窗外,又记起家中桌上还有一瓶安魂丸,犹豫着是不是要定期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