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都席地而坐,她就傻傻站在徐媛身后,不敢坐下,怕弄脏了衣服,不发一言。
礼堂的正门上方有长块探出去的遮雨的台子,炎炎夏日里,也能遮阴。
我们在阴凉处坐了半晌,还是邱飞按讷不住,张口叫我,
于凯,你爸不是在保卫处吗,上次咱们看见的那个尸体到底是咋回事啊?
过去了几天,几个亲历者基本都能淡定的谈论这个事了。
即使没亲见的徐媛也是好奇的望向我,唯独赵狄原地打了个哆嗦。
我是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爸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严防死守都嫌不够呢。
所以我就摇摇头,说,不知道。
邱飞倒是也不在意,说道:你不知道就算了,我知道。
前天跟我妈去市场买菜的时候,听她们议论来着,说那个人是被杀死的,抹了脖子,抹脖子你们知道嘛?
说完邱飞右手比作刀状在自己脖子位置一划,我看到赵狄又是一个哆嗦。
吴开张口道:真吓人,厂里还有杀人犯呐?
刘大伟还是十分焦虑的样子,接过话来说:肯定有啊,杀人犯到处都是,我以前还听说过厂里每年都得死好几个呢,都是被杀的。
这个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爸虽然防着我,但是在我有记忆开始,每年都会有段时间特别忙。
对我也是特别紧张,除了上幼儿园能外出,其他的时间都把我反锁在家里,还千叮咛万嘱咐我绝对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出了命案。
于是听刘大伟说完,我赶紧点了点头。
几个小孩子都夸张的耸耸肩,好像很冷的样子,但是一时没有人再张嘴讲话。
后来还是邱飞憋不住,打破了沉默道:我听我爸说那个尸体还没火化呢。
听他这句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邱飞又继续说:咱再去看看那个尸体吧?
话音刚落,刘大伟就从身后啪的拍了他一下,要去你自己去,我们不去。
其他人也是都随声附和,这小子的思路太诡异,简直是胡诌八扯。
邱飞揉揉肩膀,说,那咱干点啥呢?光在这坐着,闲的难受。
就算去操场那边玩会也行啊。
操场的角落有片健身器材,那时候的健身器材很简单,就是单杠、双杠、高高的架子吊着铁链接起来的梯子,两个铁链的吊环。
从大礼堂走到操场,要绕到后面,走下台阶,邱飞走的最快,在前头边走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刘山紧跟着他,跟他一唱一和的。
我们都或快或慢的跟在后面,我走在中间。
回头看看徐媛和赵狄,她俩虽然看上去有点紧张,但也没有落下。
我又看向刘大伟,从刚才他就一直愁眉不展的,现在也是一声不吭,眼神复杂的看着邱飞和刘山。
我凑过去问,大伟哥,你咋了?
刘大伟也没看我,声音闷闷的说,今天临出门,我奶奶死活不让我走,我是趁她午睡偷偷翻墙出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当时的我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似乎一切都是在为了配合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们一路下来一个人都没遇到,厂区的这个角落虽然不会有多少生产车辆往来。
但是平时也会有很多上班的叔叔阿姨路过,此刻却一个都没有,甚至平时厂房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都消失了。
夏日里随处都有的蝉鸣似乎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除了我们几个小孩子的声音外,没有一丝声响,万籁俱寂。
这几个傻呆呆的孩子,都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这是一个他们都无法承受的惊险经历,没有人能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