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变成平底,山谷变成深渊。那曾经令整个世界都为之俯首的古龙灰飞烟灭,作为代价方圆百里的一切都为之殉葬,整个大陆架都已经彻底崩塌,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模样。
软趴趴的毛球在为数不多于地面持平的岩台上瘫成一坨,洛河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变成这副样子了,毕竟数次被那恐怖的力量摧毁至濒死状态,虽然靠着一些特殊的手段吊住了命,但也只能靠着这副样子保持最低的消耗。
“你还好吧?”莱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洛河没好气的说,毕竟他不过是个坐骑,只需要保持机动性,而正面去和那恐怖的天灾战斗的,自始至终都只有莱茵。如果说他只是被数次打到濒死,那么莱茵就是多次被真正意义上剥夺了生命,抵达了死亡的境地。
这对于大部分超凡者乃至于绝大多数使徒都是致命的程度,对于莱茵来说,也并非挺不过来的绝境。毕竟他的【言灵】数量是同级超凡者的三倍,别的超凡者还在用更多的铭文来拓展单个【言灵】的泛用性或者强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研究多个言灵的配合协调以达成数倍甚至十数倍的增幅和强化。
再加上在这个世界的形势所迫,除了早在他成为超凡者便预计好的每一级的【言灵】之外,剩下的每一级两个【言灵】的空位,基本都全部都是战斗和生存方面的【言灵】。虽说铭刻在命定之章上的【言灵】并非完全不能修改,但那毕竟是锚定在灵魂上的力量,真要改动的话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所以每一个【言灵】的铭刻都需要慎重考虑,但也难免事急从权,在遇到生命危机的绝境,当然是尽快铭刻能够改变当下现状的言灵。
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面对这或许是这个世界中最为强大的个体的战斗中,两人还是成功将其讨伐。
“呵……古龙的确不能小看……”洛河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这是他极端虚弱的表现,“但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我可是已经约好了呢……”
莱茵没有说话,显然他的状态也并不好。在这个哪怕已经变成怪物之后的古龙死去,积压的余威也足以让周围的怪物不敢靠近的地方,两个重伤的人沉默着,等待足够的时间,去治愈这场死战留下的伤痕。
直到两年过去,在漫长的时光和讨伐古龙所获得的收益的帮助下,两人才算彻底治愈了身上的大小暗伤,继续踏上了前往世界中央的旅途。毕竟前方的道路愈发的危险,那是连这个世界原住民中的最强者都未曾踏足的禁地,如果没有恢复万全状态,他们未必能够在接下来可能存在的战斗中讨到好处。更何况这个世界已经死去了一亿年,相比之下莱茵和洛河的旅途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呐……莱茵,你能教我怎么战斗吗?”重新恢复成人形的洛河看着不远处游荡的怪物,出生在一个和平而充满秩序的世界,遇到各种各样的糟心事的时候,他又何尝没有在某一刻渴望着能够用纯粹的暴力来解决问题呢?亦或者,生命本身从原始的冲动中,就蕴含着对于暴力的渴望。
“……很遗憾,我的战斗方式你学不了。”莱茵看了洛河一眼,摇了摇头,“我所掌握的战斗体系,包括阿克蒙德流的传承,包括这数百年陆陆续续学过的各种战斗技巧,本身都适用于人体的战斗手段。至于你……除了外形和灵魂之外,还有哪部分是人吗?”
洛河想了想,也明白了莱茵的意思。
说到底,姑且不论对【言灵】的使用,莱茵在战斗的时候所倚仗绝大部分都源自自身的肉体,无论是家族传承的呼吸法和战技,还是他后续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所掌握的各种各样的手段,说到底都是人类的战斗方式。那些技巧可以将人体结构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充分调动全身的肌体活性,利用腰腹核心从大地传导力量,然后进通过人体的结构扭转传导至末端,从而爆发出远超体量的力量。
以骨骼为支撑,以内脏提供能量,以肌肉传导力量,以皮肉防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