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岛屿很“邪门”。

约尔德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即使他已经裹紧了三层厚衣，几乎把整张手都塞进了火堆，他依旧能感觉到这刺骨的寒冷。

像是一把钢刀，从衣服不存在的缝隙钻进，刮擦他的全身。

他们感受不到温暖。

只有凝重、潮湿的雪。

冻得他们开不了口、睁不开眼，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为了追寻那头象，他和他的小队深入了这座岛屿，几乎把能投掷的长矛，弓箭全都“喂”给了这头本就伤痕累累的巨象。

但它竟然还能连续奔跑一天一夜不带停的，血都流干了，也没死。

他们本来只想打头猎物补充一下回船的食物，结果现在食物没打到，离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约尔德能感觉到，已经有人有了退缩的意思。

也是。

虽然帮大皇帝找到和永生有关的线索，就能够得到用不尽的财富，他们也相信在这座岛屿上就存在永生的秘密，但享受的前提是，他们得活着。

约尔德坐在篝火旁，不断磨磋着手掌。

他有一种被人监视的可怕感觉，似乎无处不在，同时又并不存在。

“你好。”

突然，一声问好在他脑子里响起。

约尔德本就不多的睡意顿时惊散，右手摸向腰间那柄锻钢长剑。

“谁？”他大喊。

旁边几个打着瞌睡的军士惊醒，纷纷看向他，询问，“怎么了。”

约尔德摇了摇脑袋，喘着粗气，脑中的声音没再响起。

片刻后，他向其他人示以抱歉的眼神，“抱歉，好像是我出现幻觉了。”

“不是幻觉。”

约尔德瞪大眼睛，身子僵硬，这次他听清了，而且也确定，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说话。

“你是谁？”

他低声问道，余光不安地看向四周，同时拇指摩挲着钢刀把手处缠绕的皮革，指节因用力而显得苍白。

“你们在哪儿。”声音没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们，我们在……”约尔德起身，神色变得木然。

他拿着剑，走出山洞，试图找到什么。

他缓步踱在夜色的雪里，耳边寂静的可怕。

他走了很久。

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脑袋凝滞，皮肤灼痛，那些冻疮现在已经遍布他的躯干和四肢。

直到走到一处漆黑的山洞前，约尔德才感觉好一些。

他凑过脑袋。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消失在了黑暗里。

……

从尸体上脱下那层盔甲，连带着一层被冰霜粘附的皮，没有血液流出，血液全被冻结成了冰。

弗雷尔卓德的夜比白日更冷。

夏诺拿起这副盔甲，编锁之间的结套撞的叮当作响。

他撕下其中的人皮，同时用冰清洗了一遍盔甲，扔给给瑟庄妮。

“拿着，你该回去了，雪鹰会带你找到他们的船。”

他说话的同时，山洞外响起一声尖锐的鹰啼。

“不要。”

瑟庄妮没接，她从篝火中站起，眼神露出垂涎的光。

“我要所有的。”

“你能骗来一个，肯定能骗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