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爹,芊芊还有山叔,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除了站在这里哭我还能做什么呢?
男子见陆千凡半天没有动静便轻轻松开了陆千凡。
陆千凡小小的身影晃了晃,是那样瘦弱无助,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跪倒在地上开始用手挖地上的泥土。
“做什么?”
“埋了,这里有野狼。”
那人没有继续询问,也没有接下去说什么,而是站在一边看了许久。
突然他将自己破破烂烂的断剑丢给了陆千凡。
“用这个。”
陆千凡捡起剑,虽然这是一把断剑,但还是有一些分量,握在手上沉甸甸的。
陆千凡用这把断剑继续挖着,直到天黑才将阿娘埋妥当。
没有碑,陆千凡搬来一块石头。
没有笔,陆千凡想用剑在石头上刻出几个字。却发现这剑钝得厉害,怎么也刻不上去。
“陆……千凡?”
这个人明明看起来冷冰冰的,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没想到竟然已经是记住了陆千凡的名字。
陆千凡没有想那么多,咬了咬牙到:“我没事,就这样吧……反正大家看了都知道,毕竟陆氏除了我也没有人了。嗯,这样挺好的。”
陆千凡看着手中的断剑,或许它在曾经也是一把熠熠闪光的锋利无比的好剑吧。
虽然现在失去了半截还变得如此残破,但它经历了无数次交锋,也许还斩敌无数,已经优秀地完成了它的任务。
复仇。
一个毫不实际的念头从小小的陆千凡脑子里冒了出来。
有多么不实际呢?
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试探撼动云间腾飞的巨龙。
“此生不苟入红尘,尽微薄之力斩诸邪。”
虽然是把残破不堪的剑,但也是别人的,陆千凡想要将剑还给那人,再问问他的名字……
“陆千凡?陆千凡?”
奇怪,谁在叫我?
陆千凡朦朦胧胧地感觉自己跌入了一片黑暗,那个急切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从刚刚开始就在嘀咕什么呢,什么谁谁谁的,我是你柳大爷行不!”
“柳?柳绿姝?!”
陆千凡猛然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柳绿姝。
见陆千凡醒来,柳绿姝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
“嗯。不对,不算是……吧?。”
陆千凡一犹豫道。
“怎么了,到底是不是啊?看你连话都不会说了,不会伤着脑子了吧?”
柳绿姝说着想要伸手摸摸陆千凡的脑瓜子。
陆千凡反应过来,连忙露出了超级不好惹的表情把柳绿姝的手吓退了。
“不是噩梦,但有些奇怪……我明明是记不清了,又怎么会梦到呢。”陆千凡看了看窗外,道:“啊,天都快黑了,我这是睡了几个时辰?”
“睡了几个时辰?我的小祖宗啊,何止几个时辰啊,你都躺两天两夜了!消耗过度再加上点皮肉伤,明明也没啥事,就怎么都不醒呢。刚刚还满嘴胡话,我都快吓死了你知道吗!”
“啊?”陆千凡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来,“那今天是明……不是,是后天……”
“别算了,我看你多半是在哪边把头磕着了。你晕倒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
柳绿姝说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哦,那我……”
“拿到入渊资格了。”
听到这个回答,陆千凡心情好了一点,又问道:
“那你和……”
“我和思凉也拿到了。”
“哦,那太……”
“没错,太好了。”
陆千凡有些不爽,道:“你怎么和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柳绿姝撇了撇嘴打趣道:“我还想着你要是醒来问了那三个问题我该怎么应付呢。”
“问了什么三个问题?对了,思凉呢?他平时和你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发愤图强去了。”
“是输了比赛被二长老斥责了吗?”
“怎么会呢。”柳绿姝摇了摇头,调侃道:“思凉拿了个第二名,师尊嘴上说着‘侥幸侥幸’,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单纯就是这小子没怎么输过,有点胜负欲上头了。”
柳绿姝刚好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到:“你醒来的还真是时候,再晚几天可就赶不上入渊祭了。还有三日便要在芦明渊汇合,现在各宗人马都已经回去准备了,宗内倒是清净不少。
不过……潜伏在宗内的魔修们也没有了动静,不知道是得手了还是撤退了又或者是继续借机蛰伏着。”
陆千凡静静听着柳绿姝吧啦吧啦说着这两天宗内的大小事情,总感觉好像自己这么一躺过去了大半年似的。
突然陆千凡想到了什么。
“这两日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我?”柳绿姝愣了一下,飞快地眨了眨眼睛道:“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罢了,能看到你醒来也是运气好。”
“那……他有没有来过?”
“他?谁啊?”柳绿姝八卦的灵魂突然被觉醒,双眼瞬间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哦豁,小千凡在宗内有我不知道的男性朋友了?还是……什么心上人呢?”
“没有没有,”陆千凡吓得连连摆手,解释道:“就是陌曾客卿。”
“他?来干嘛?难道你俩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我就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为防止柳绿姝继续追问,陆千凡急忙将话题岔开。
过了一会,医药司的药师过来确认了陆千凡确实身体无碍,便让两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