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人长在胸上的双眼看向单飞宇说的帘子，随后又看向单飞宇。

“但，你还是先听完我的故事吧。”

单飞宇生活的大陆名为五域大陆。

五域大陆上生活着五种人族。

祖人、异人、兽人、巨人、原人。

五种人族分别生活在五个人域。

世人将五域大陆外的世界称为外域。

外域十分神秘，所有去外域游历过的人都对它闭口不谈。

“我的祖先或者说我们的祖先，来自五域大陆。”

“他们是被神遗弃的人，被神使放逐至无人域。”

“我们身为他们的后代，只能为神献出一切，以此洗刷我们罪孽的血。”

无头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但是我们有什么错呢？”

“难道只因为无数年前我们祖先犯下错，就要剥夺我们的一切吗？”

“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和我，还有那帘子后的她，都不过是神的实验品罢了。”

单飞宇越听越震撼。

神？神使？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我们东芸城，本来是外域数一数二的大城，我是这家铁铺的师傅。”

无头人站起身，走到帘子旁边。

“她是我的妹妹。”帘子被无头人拉开。

一时间，单飞宇只觉得如鲠在喉，被惊得立在原地。

帘子后是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畸形的人。

她的脚长在手臂上，身体扭曲地不成样子。

她的脸更是奇怪，五官竟相互交换了位置。

更可怕的是，一双长满鳞片渗着黄色液体的手被绑在在她的胸前。

此前单飞宇看到的异动，正是她在挣扎。

“我的妹妹是城主弟子，本有机会离开东芸城。”

“但是因为我在这里，她选择了留下来。”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觉得开心。”

“我和她本互不相识，我们是孤儿，儿时就在街头流落。”

“只因为我给过她几个馒头，她便帮我抗下了偷窃的罪名。”

“那天下雪，她从刑场被人丢出来，满身的血。”

“那年，她八岁、我十四岁。”

“我背着她四处求人，才找了个可以遮挡飘雪的马棚休息。”

“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照顾她一辈子。”

“我开始学习给人打杂，铁铺师傅说我天赋不错，收了我当亲传弟子。”

“从那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个铁铺。”

“我十八岁那年带回一本术式，我没有修炼天赋，便把东西给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修炼术式，却引起了天地异象。”

“就连城主都被惊动，亲自给她检测天赋，才发现她竟是绝世天才。”

“她只修炼了六十多年，便到达了气主级。”

“每年我们都会相聚一两次，她每次都是一副青春模样，我却逐渐步入中年。”

“她是东芸城城主弟子，我是一个打铁师傅。”

“有一天，她回到铁铺说再也不会离开我，我很开心。”

“城主带着弟子离去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东芸城。”

“我跟她却像儿时一样，我打铁，她在旁边看书顺便帮我擦擦汗。”

无头人的语气很是温柔，他仿佛忘记了单飞宇的存在，而是在对她讲故事。

“直到神使的降临，摧毁了这一切，他在城里所有人身上植入了种子。”

“自那以后，每天都会有人变成怪物、发疯，然后被神使带走。”

“直到有一天，神使再也没出现，怪物也没有人清理。”

“我们，都疯了。”

“她用精神力把我从疯狂中唤醒，自己却因此失去了理智，变成了怪物。”

无头人不再言语，单飞宇看得出对方十分的悲伤。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诉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