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看着她这样,笑了笑,“茶花大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问,“哪里不一样了”,不对,她…也不知道以前的茶花是什么样的。
“就…就像变了个人”,藤蔓盯着我,“你以前不知怕,不知愁的,整日只想着偷懒睡觉,琢磨趣事。你还记得在石门外你将木棉推进石门内的事情吗?那个时候的你才让我感觉到以前的茶花大人的感觉。现在的你…”,他顿了顿,“让我感觉你突然像变了个人,虽是一个人,却给了我俩种不同的感觉”
我的心被他的话纠紧了些,好不容易认为自己或许就是茶花,只是做了一个梦的想法生了裂痕。
“现在的你,更知怕,知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且为之努力,之前的你是不会这样的。如果说之前的你是小孩子,那现在的你就像…像一个已经长大的大人”
他又呵呵笑着,想挠脑袋才想起来没有双臂了这才作罢,“不过呢,这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都是一个人,只不过是性格变了,同之前不太一样了”
我听完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都是一个人,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是大人。她现在身子只比木棉矮半个头,那不就是正在长大的大人,于是赞同的点头。
“哎…”,藤蔓抬头望着上方,“也不知道咱们怎么出去”
上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偶尔听到石子落下来的声音,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木棉她在哪,貌似醒来,她所见到的只有藤蔓,其他人又都去哪了?
我问,“藤蔓,其他人你知道去哪了吗”
藤蔓“啊”一声,“我…我也不知道”,他解释,“我被拉进一个幻影里,亲身经临万年前百花大会被弑杀的场景,那个人族少年一剑让我醒来,醒来后我身边只有你,然后你一直在沉睡,我叫不醒你,本想着在原地等着,没想到就被那个东西攻击了,后面你醒来了,然后就掉进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那…那个故事,又是什么情况,并不像是梦,那些场景情形历历在目发生在她面前。
…
藤蔓睡着了,我望着上方在考虑怎么出去这件事情,崖底的黑色液体干涸了,像被冻住了一样,只是臭味还仍散着味道,我闻的有些头痛,生出一株茶花在地上,闻着茶花香头痛才好些。
我沿着边缘绕过尸体探查着这里面的情况,只有岩石连株草都没有,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一来二去,什么也没发现,难不成,要出去还得再爬上去?
回到藤蔓身边才发现他醒来了,见我回来,他擦了擦眼睛内的泪,“茶花大人,我还以为你抛弃我一个人走了”
我愣住,不知他怎么会这么想,随后看到他双臂,大概是受了伤所以想的多了些,我站到他面前摇头,“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藤蔓怔怔的盯着我,良久,他轻轻道,“真的吗”
未等她回答,他垂下眼,似询问似自说自答着,“他也这么说过”
他猛地抬头,道,“我想出百花谷,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他一面”
他顿了顿,问,“茶花大人,你是为什么要出百花谷”
被他这么一问,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开始是因为怕花老,可现在…我虽不知我为什么要出百花谷,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花老并不是我非要出百花谷的理由…
放佛有一个人在推着我往前走,它让我离开…告诉我只有离开这一个选择,想了想,我摇头,告诉藤蔓,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藤蔓以为茶花大人不想告诉他原因,也就没追问,他道,“茶花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连人形都没化成就要闯百花大会吗”
我看着他,他叙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最喜欢下雨天拍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所以给自己取名霖竹。”,藤蔓靠在峭壁的身子透着一种落寞,“我原先是长在岩缝内的一株小藤蔓,因晒不到日光月光,生长的及其缓慢,我本以为,我会就这样日日吸食那点点的能量存活了。可那日,风刚好,香味正好,阳光正好,一双白皙的手从岩缝内将我拯救了出来,他将我栽种在更广阔,轻而易举就能吸食到日光和月光的地方。”藤蔓露着欣喜的笑容,“等我渐渐长大,我能绕着百花谷四处游荡了,我找了很久才终于在竹林内找到他。春雨时节,竹香飘溢,闻的人神清气爽,只觉身心顺畅。春雨刚停,竹叶上还滴着雨滴,发丝湿着披在青草色的长衫上,站在山丘上敞开怀伸着手臂,闭着眼仰着头感受春雨最后离别的男子,那抹身影是我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
霖竹性格温和,无论那人是坏是好,他始终保持一样得态度对待。霖竹最爱下雨天,最爱躺在竹林中欣赏着月色。他也最讨厌打打杀杀,也最讨厌别人骗他。可最后他…成了他最讨厌的人,他骗了我,霖竹骗了我,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抛下我的,可他一个人离开了百花谷,再也没有回来”,藤蔓激动道,“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相伴百年时间,为什么连句道别的话都不愿意说”,他哭诉着,“所以…我要找到他,我要问他,到底有没有将我当过朋友,为什么不说离别就消失了…”
藤蔓脸上流着泪,他声色激烈的躺在峭壁上,唇越发苍白被他咬在齿上。
只要见一面就好…就好…
再见一次春雨绵绵下,云头之下,长袖青衫,挥洒肆意的少年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