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还是沉默……
贞与低沉着头,转身向楼道走去,止步于通道的铁门前,“格兰伯奇的事,想好对策了吗?”他没回头,声音小得几乎瞬间就要被天台的风吹散。
琴酒听见了,却没有回答。
他几步上前,伸手推开贞与面前的铁门。贞与面前带锈的铁艺花纹向一旁的另一扇门重叠,许是风吹雨打得老化,它的路途艰辛,声音刺耳、卡顿,却还是叠上了。
“静候佳音。”琴酒说。
贞与径直下楼,两人回到学院,一路再无话。
若无依据,我如何知晓这份情感是否……我如何相信……
孩子在心底向自己哭诉。
……
早些时候,格兰伯奇再次去见了朗姆,将MK的信息摆到了朗姆面前。
“你怀疑谁?”朗姆问。
“琴酒。”格兰伯奇答。
朗姆身体向后靠在皮椅上,将手机轻敲在桌面上嘴角微翘,似乎来了兴趣。“这短信不是琴酒发的。”原本阖眼歇息的朗姆闻言,抬眼看向格兰伯奇,他见状连忙接道:“从短信的内容和语气上看是个女人,而且琴酒不玩这种花的。结合前段时间,藤羊之眼很有可能是为了将琴酒逼走。如果琴酒已经和外人有了联系,之前搞卡慕失败,现在又将矛头对向我,很可能是想削弱您的势力,夺您的权,从而让琴酒坐上组织二把手的位子。”
朗姆装作苦思,抬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嘶……可我怎么记得,卡慕的事,是你在推波助澜呀?难道是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话音刚落,格兰伯奇的脸色难堪,连忙低头弯腰鞠躬道:“我一时势利,中了小人圈套,我以项上人头发誓,此等错误我绝不再犯!还请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朗姆一脸欣慰,“好!你是我一把提携上来的,我也惜才!”他说着,却没有让格兰伯奇起身的动作,继言道:“只是,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呀!”他语气轻飘,其中警告却重若泰山,直压在格兰伯奇背上。
朗姆说完,起身出门。房间内的格兰伯奇听见脚步远去,下人撤离,方才直起腰来,两手握拳,指尖、手掌的肉蜡黄,并不长的指甲直插入肉中,口中的牙咔咔作响,嘴角隐约可见鲜血向外渐露。一会,寂静的房间内一声像是要把腹中的气息全然吐出的呼气声,格兰伯奇伸出舌头舔掉嘴角即将流出的血,冷笑,愈来愈大的冷笑声,又逐渐转为歇斯底里的疯笑……笑得肺中再无气息支撑他的笑声传出,笑得嘴咧大得似要吞天,喉间微弱的、丝丝声无力的气息最为放肆,亦最为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