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尔城的战地医院里,程迪忙碌的身影在各个病房间穿梭。她面色凝重,却又透着坚韧与执着。
伤员们的呻吟声和痛苦的表情有时会让她心急如焚,她不停地为他们处理伤口、包扎换药……
窗外,雪越下越大,狂风裹挟着雪花肆虐着。程迪不时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远方,心中满是对萧辰的担忧。
晚上,她给母亲拨去了电话。
徐芝:“小迪啊,你最近在北国哪座城市呢?”
程迪顿了顿,吞吞吐吐得说出了“北尔城”三个字。
“什么?”徐芝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南方那几座城市没有医院要你吗?你真是哪里危险往哪里跑吗?你是不是傻啊孩子?”
“妈…”程迪轻笑了声,“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阿辰他…我…我见到阿辰了。”
徐芝自然是不相信她,总觉得孩子傻了,语气立刻就温和了下来:“小迪,北国南方不是大部分城市都恢复建设了吗,妈妈就想着,去一趟,到时候你陪着妈妈好好逛一逛好不好?”
“妈,北国现在还不适合旅游。”程迪找了处长椅子坐下,又将话题绕了回来:“阿辰他还活着,下次我打视频通话给你,让你也看看他。”
徐芝陪着程迪聊了许久,夜深了,雪更大了,她才将电话挂断。
鹿医生接了杯温水给程迪,见她顶着大雪还站着不动,于是鹿医生便故意咳了一声。
程迪回头见是她,抿唇拉紧了大衣。
“程医生不冷吗?”
程迪慢慢往鹿医生挪了几步,接过那杯温水,捧在手里,“正是因为太冷了,我才觉得那些战士太不容易。”
鹿医生歪头看着她,笑道:“在想那个维和兵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都看见了,我本来也在参与救援,可是看到你们两个那么亲密,我就没去打扰你。”
也许是分离的时间太长了,相逢的时间又太短,程迪总觉得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子放开心态去聊关于他的所有话题。
于是,她眯嘴笑了笑。
鹿医生又说:“最近总觉得你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呢,感觉要比以前爱笑了一些,人看起来也更加有精气神了点。”
“你不知道,我跟他已经两年没见面了,现在总感觉有点陌生。”
“害!”鹿医生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人呐,有些东西在第二次拥有之后才会觉得更加珍贵,现在你们都好好的,要想办法把缺失的时间给补回来。”
程迪轻轻点了点头。
几天后,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程迪朦胧的睡眼上,带来一丝冬日特有的清冷。她坐起身,习惯性地望向窗外——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雪衣,树枝被雪覆盖,宛如银装素裹的雕塑,静谧而庄严。
战地医院的宿舍楼在雪中显得更加醒目,蓝色的联合国维和标志在白雪映衬下,更添几分和平的希冀。
在这一片肃穆之中,不远处的一栋居民屋却显得格外不同。那是一抹温暖的色彩,穿透了战争的阴霾——居民屋的门前挂满了彩带,窗棂上贴着喜庆的各种喜庆的元素…
即便是战火纷飞的岁月,人们依然怀揣着对幸福的渴望,在这不平凡的日子里,勇敢地举行婚礼,仿佛是对生活最坚定的宣誓。
正当程迪沉浸在这一幕奇异的对比中时,门轻轻被敲响,随后鹿医生那熟悉的声音响起:“程医生,起来了吗?今天外面的世界有点不一样,我想你应该去看看,有人要结婚了,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你也去放松一下吧!”
程迪微笑着拉开门,鹿医生的笑容如同窗外的阳光一样温暖。“鹿医生,早。”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穿上了厚衣服,跟着鹿医生去了结婚的街道。
她拿出手机,想给萧辰发信息,却又将手机息屏,几天过去了,他也没有联系过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鹿医生倒是很敏锐得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程医生,你想联系他,你就发给他。”
程迪便发了一句话过去。
“你今天还好吗?”
没想到那头很快就回了信息:“我任务结束了,我们过去休整,我去找你。”
程迪终于舒了口气。
雪花依旧在空中轻盈地舞动,程迪站在居民楼入口,脚下的雪被踩出了细碎的声响,她的眼神穿过纷飞的雪花,望向远方。
就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一个身影渐渐清晰,踏着雪地,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足迹。
他身穿整齐的军装,军绿色的大衣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粒,显得格外庄重。面罩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深邃的眼眸。
这两年的时间,像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河,让彼此之间多了几分生疏。但当那个人真正出现在眼前,所有的犹豫和顾虑瞬间烟消云散。
程迪的心跳加速,情感如潮水般涌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渴望。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雪花在她的奔跑中四散飞舞,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她猛地扑进他的怀抱,双臂紧紧环绕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混合着雪的气息和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那是安心、是归属,是无论世界如何变迁都不曾改变的熟悉感。泪水悄悄滑落,融进了他们相拥的温暖之中,无声地诉说着这两年来的思念与等待。在这一刻,所有的话语都显得多余,只有这份拥抱,足以弥补一切空缺。
萧辰缓缓地取下了面罩,露出了他略显苍白却依然俊朗的脸庞。雪花在他睫毛上轻轻停留,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而颤抖着落下。
他们互相吸吮着对方的嘴唇…
不久,一句“对不起”从他口中轻轻吐出,声音里满是温柔与歉疚,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眼神里有着太多未曾言说的故事,深邃而又复杂,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时间里的无奈与挣扎。
即便经历了风霜,萧辰的寸头依然保持着军人特有的板正,每一根发丝都似乎在彰显着他的坚韧与自律。
在光的照耀下,寸头的轮廓显得更加鲜明,映衬得他的下巴线条更为刚毅。这样的他,即便是简单的站立,也如同松柏一般,挺拔而不屈,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这简短的道歉,伴随着他温暖的怀抱,仿佛成了最有力的安慰,让程迪感受到,无论时光如何更迭,那份属于他们的默契与情感,始终如一。
“回来就好。”程迪拉紧了自己的大衣,盯着萧辰看了一会儿,说:“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过问,你只要知道我在,你也在就够了。”
“好…”他又将程迪抱进了怀里。
随后,程迪引领着萧辰,穿越了战乱地区那布满疮痕的街道,来到了一处难得的宁静角落。这里,一场简约的西式婚礼正在进行,仿佛是战火纷飞中的一抹温柔的绿洲。
婚礼现场布置得既简单又温馨,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几束从废墟中顽强生长出的野花被细心地编织成花环,挂在简易的木制拱门上,象征着生命不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