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向阳还是没能拿下露脐装，里面只是掖了一件黑色领带的衬衫，至少银色的上衣和短裙是向阳满意的，穿上这一身后，向阳仿佛脱胎换骨。

她本身人高头小，眼睛长而上扬，瞳距有一些宽，一身银装闪耀，衬得镜子里面无表情的向阳有一股慵懒劲，

“你有门禁吗？”向阳简单地垫了一下肚子，司机载着他们的路上，他忽然问了一句。

“没有。”韩家不会管向阳什么时间回家，她和祁宥的房间可以从另外的小门进去，根本没有人管。

“哼。”

他这一声也不知有什么意义，向阳就假装自己没听见。

晚上八点时，向阳们准时进了一家名为“梦境”的店，门口的大屏幕循环播放着形形色色的人在舞台上的表演，黑色变成一个巨大的幕布，笼罩着里面狂欢的人。

向阳看着上面的屏幕里夸张扭动着的人，带着肆无忌惮的狂野，一级一级的台阶把向阳通往一个一个未知的世界。

“我们真的不会被赶出来吗？”按耐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向阳还是充满了不确定，他们的身份证上可是未满十八岁的。

“不用担心，这家店是我们家的，而且这家店只是以唱歌为主业的，我们不要喝酒就好。”

“……”

好的，又一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进门后，一个工作人员把他们带进了场内，前面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各种乐器都已经摆放到位，台下不少位子上坐了人，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筐玻璃瓶饮料以及果盘，里面的灯光很暗，根本看不清人脸，过道间来来往往的服务生看起来年纪都很小，昏暗灯光下，好似一道道魅影。

钟祺铭在一个服务生耳边说了什么，不久抬上来和其他桌无二的筐子上来，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十个玻璃瓶。

“别人桌上都是酒，我们这是饮料。”钟祺铭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他的脸在光影之下半明半暗，眼底和嘴角的情绪却掩盖不了，向阳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表示沉默。

每一桌都有赠送的荧光棒和发光头箍，我握着赠送的荧光棒随便挥动着，侧身看着舞台，每桌形形色色的人推杯换盏，都沉迷在醉酒的黑夜中，女孩子都完整地展现了自己身体上的美，各种样式的紧身裙，穿在他们身上又显得慵懒松弛。

虽然灯光昏暗，向阳依然能在昏暗中辨认出每件衣服的颜色、材质，能想象到每件衣服摸起来的质感，没多久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随意坐着的黑衣男女。

台上的人如讲相声般唱了半天双簧，其中一个姐姐一旦提问，台下的人都会附和着挥动荧光棒尖叫，气氛很高昂，寒暄过后，便像演唱会一样进入歌唱环节，气氛立马变得完全不同了。

唱的歌都是她不曾听过的，歌词很简单甚至有些市侩，胜在节奏感强烈，在耳膜边奇妙地震动着，引诱着听的人跟随着歌声一起舞动。

台上的镭射灯光射出一道道迷乱的光线，每一次强节奏都会伴随着整个场地的震动，在座的每个人好像都融入了表演，恍惚间的酒香和闪烁的光线在一起，五感好像都混淆了。

所有的歌曲旋律都是向阳曾经依稀听过的，也能跟着哼着几句，当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出来唱歌时，全场响起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尖叫，不少人越过人群到了最前面，拿着荧光棒跟着快节奏的音乐疯狂跳动着，这是全场最受欢迎的一个表演。

向阳兴奋地看着钟祺铭，绕过座位坐在他的身边，指着舞台在他耳边大吼：“我们也去台前吧？！”

声音太吵，向阳吼了好几次他都没听见，就拉着他直接跑到了舞台前，台上的歌手也是一身飒爽的垫肩西装，随着音乐自由地摇摆，向阳跟随着人群一起蹦蹦跳跳，内心好像有一些情感被释放了出来。耳边疯狂的音乐声也让脚下的大地震动着。

闪烁斑斓的荧光棒，疯狂痴迷的舞步，迷乱的环境让人仿佛忘记了现实的轮廓，忘记记忆深处的痛，钟祺铭跟着向阳一起条着，他的神情却异常清醒，他只是看着向阳，好像从上帝视角看着一个沉沦的人。

在重金属轰击下的女孩已经忘却了一切，感受着与现实世界不同世界中的冲突。

钟祺铭在晚上11点时准时把向阳拉了出来，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向阳：“看不出来你这么疯。”

向阳抓着他的手臂，很真切地说：“谢谢你。”

昏黄地路灯下，他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你怎么了？我只是带你释放下，学习压力太大了，你不会误入歧途了吧？”

向阳赶紧摇头：“我今晚突然发现我所向往的生活，是创造出一种世界。”

向阳回忆刚刚在黑暗中释放的新世界，她对那些沉醉在花红酒绿的生活毫无兴趣，只是向阳发现了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美，一种在黑暗中依然可以绽放的美，如果说校园生活是一张白纸，今晚就是一抹绚丽的意外。

“什么意思？”钟祺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向阳在唇前轻轻做“嘘”声：“我的心里有隐隐约约一个构想，有待确定。”

“舒向阳。”很熟悉，也很冷漠。

向阳的心底暗叫不好，一转头，果然是祁宥，钟祺铭第一次见他，看起来有些疑惑：“这是你朋友？”

“我弟。”向阳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对他挥挥手，“你快回去吧，我和我弟回去。”

钟祺铭看着祁宥气势汹汹地走来的样子，有些不确定：“你确定？”

“你快走吧！”向阳伸手把他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