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再三，向阳还是尊重祁宥的选择，让祁宥为那件黑色睡衣刷了卡。

“耶，我们的任务完成，现在回去吗？”向阳像兄弟般单手勾着他的脖子，心情忽然变得开朗，“现在看看，我们的世界真的非常狭小，还有很多是我没有经历过的。”

“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多逛逛，去吃午饭吧。”

向阳坐在深色木椅上，室内弥漫着很让人心安的熏香，透过中式半窗可以看见窗外小园林里的假山，映衬着边上潺潺的流水，人造雾气下，小片的竹林也只余下斑驳的绿色影子，无论哪个角度都好像在欣赏一幅画。

这样的环境下，仿佛大声说话都是一种亵渎，向阳压着声音问：“祁宥，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这也太高档了吧？你最近很不一样诶，你是不是藏着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不和我说？”

他倒茶时优雅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阳，无喜无波：“如果真的有什么秘密，向阳会恨我吗？”

“这个……看情况吧，如果不是伤天害理的小秘密，我觉得也无妨，如果是很严重的欺骗，就不好说了，还有——”向阳停顿了一下，语气严肃起来“你要叫我姐姐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就竟然改了称呼，真是胆大包天。

他看着向阳，眼神竟有些无辜地摇摇头，倒茶的手却有些不稳，他只是默默把茶杯放在一边，用绣着绢花的手帕擦拭水渍，向阳心里感叹，这也太讲究了。

“如果，我确实有很深，很深的秘密呢？”良久，他问，“如果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只是需要一个时机，现在没办法和你坦白，一旦时机到了，我向你坦诚，向阳，我能不能先预支你的原谅？”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眼睛会勾人，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向阳，浅色的眼眸中却暗藏着被拒绝的害怕，向阳好像很久没看见这么无助的他了，现在的他永远是一派冷静，有时甚至让向阳害怕。

她一时有些不忍心，却也不想说得太满：“如果真的有这一天，无论如何，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开导自己。”

只会呵呵打哑谜，祁宥无奈地摇头，他反复揉搓杯壁的手缓下来，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好。”

这一餐的每道菜都很精致，向阳从不知道原来菜可以做得那么小盘，完全塞不满肚子，但是卖相却好像是匠人师傅精雕细琢的工艺品，让人不忍心去下筷子。

向阳和祁宥有一种奇异的默契，向阳们在一起是根本不担心有什么尴尬，在向阳过去几年的生命力，祁宥都是很重要的存在，只是来了韩家以后，向阳们能够像这样相处的日子很少很少，忙着学业，忙着避嫌。

“这里离回去还远吗？”

从餐厅出来，是稀疏平常的柏油路，无论何时它们总是拥有旺盛的生命力。

“大概要走两个小时吧。”他的回答也是稀疏平常。

“我们要不要走回家？我们还没有尝试过一起走这么远的路呢。”

这一路的风景，向阳忽然也想要欣赏一下。

“好啊。”向阳几乎不需要猜就能知道祁宥的回答，这么多年来，她印象中他还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请求。

城市路边的树密密地挨着，就好像发过誓不会分离一般，周末时间的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不少的，每次有女孩经过向阳们，她们的眼神就不自觉地瞟向祁宥，擦身而过后，向阳回头看她们还不住地望向祁宥的方向。

“祁宥，你在学校是不是也有很多人给你递情书？”

虽然这是个送分题，但向阳还是得象征性地问一问。

没想到他轻飘飘来了句：“不知道，我都没注意。你这是又想搜集瘾又犯了吗？”

向阳一愣，看来向阳之前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只能赶紧否认“诶，我也没有说一定要，那时候就是生活太枯燥了，对这些东西忽然有了强烈的兴趣。”

“挺好的，你以后会有自己想追求的事情的。”

向阳面对着他，光线正好射向向阳，眼中的一切都染上了光晕，逆光的祁宥好似从天而降神明，向阳忍不住说出了心声：“其实，我想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