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燥热慢慢散去,她才稍微能喘一口气,才发现钟祺铭就在她后面跟着,想想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气,
她加快脚步,想离他远一点,刚跑完时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但是恢复起来依然是活力满满。
“舒向阳!”钟祺铭的速度显然比刚刚跑完的向阳更甚,他挡在向阳面前,脸上是倔强,更多的却是妥协后的无奈,“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向阳的呼吸还有些急促,看着对面这个男生,他散发着年轻的活力,露出的手臂瘦削,却露出遒劲有力的青筋。
向阳忽然被扣上一顶不理人的帽子,心里腹诽了一番,也不得不做出解释:“我哪里有这么幼稚,谁和你冷战了,况且我们也没有那么熟吧。”
钟祺铭的额角冒着青筋:“我们一起做同桌了这么久,还一起出去玩了,你居然说我们不熟,敢情是我自作多情了。”
向阳看着钟祺铭受伤的模样,顿时自我反思了几秒,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能怪罪自己,于是道:“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说很多话的人,我们……也算是朋友,也没必要每天说个没完吧?”
钟祺铭脸涨得通红,怀疑眼前人的情商为负数,他第一次发现和人打交道是这么累,仿佛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的朋友出了名的多,基本上都是别人来找他,他从来没想过会受到向阳的冷遇。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应该就是向阳的为人风格,心里顿时明朗了不少,不似前几天那般难受了,他轻轻松了口气,见向阳已经自顾自走了,又赶紧跟在后面。
初三一班的同学今天都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几天阴晴不定、仿佛有人欠了他巨款似的钟祺铭同学,一节课之后的臭脸忽然明朗起来,
向阳前脚刚进门,钟祺铭后脚就赶紧跑进来,脸上露出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次笑容,他在班级的几个哥们赶紧上前和他打闹,钟祺铭也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给他们脸色看,几个人又笑作一团。
向阳坐回位子,仰头看着钟祺铭满脸笑容,优越的眉骨下,一双眼都含着笑意,实在是和刚才差点喷火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心里只冒出两个字:幼稚。
经过这样一场闹剧,钟祺铭对向阳忽然变得热络,平日里课都不听的人,开始和向阳讨论起数学问题,起先向阳还是认真和他讨论的,时间一长,她就发现钟祺铭基本就是不懂,和他聊题目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出于礼貌,向阳还是很耐心地和他讲解着。
渐渐地,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在教室的最后角落里的两个人常常交头接耳地说什么,被称为大脑空空、徒有其表的钟祺铭竟然认认真真地听着被成为冷面女王的舒向阳讲题,听得还格外认真。
这一众人中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只有韩思玄一个人,她眼神幽幽,她曾无数次主动尝试和钟祺铭搭话,只是被对方一次又一次冷漠应对,而向阳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和他这么熟悉,钟祺铭看起来甚至主动地让她多和自己讲一些。
韩思玄平日里对其他女生都是爱理不理,自觉没有人会比她更美,更吸引人。
她从第一眼看见向阳,莫名从心底不喜欢这个人的所有,这个女孩看起来有一种很奇妙的魔力,脸蛋又小又圆,明明五官单看都不出彩,放在一起却很有味道,气质又异常冷傲,好像一走进就会露出小爪子,让人想去挠一挠看。
当时的祁宥好看得是个人都会心惊,他身边的舒向阳却有把别人的视线吸引过去的魔力,只是让她感到浓浓的厌恶,她讨厌任何比自己更瞩目的存在。
那天深夜,爸爸特地找她她进行了深谈,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她才知道祁宥是如此有背景,是必须牢牢抓住的人,为了能和祁宥拉近距离,只能选择了无视和他一起出现向阳,让仆人警告她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却独独没有预料到居然和向阳分在了一个班级。
她现在才明白,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要她在,所有本该属于自己的目光都会给了她。
韩思玄看着钟祺铭越来越靠近向阳的身躯,在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把有生以来最恶毒的眼神给了向阳,忿忿转过头。
全程只有黄琪琪看到了韩思玄的变化,她愧疚地看着向阳,紧抿嘴唇,最后也默默地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