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本县上任之前,武山镇武盟已然是乱像丛生,随时可能闹出大事。”
县尉回忆着过去,怀着对武山镇武盟的厌恶,冷声叙说着,
“这种乱象,直到陈朴子七品下山,心意门出现,这才压制了那三家,让武山镇过上了平静稳定的好日子。”
“然后是现在,陈朴子去世,眼见这结党三家又要复辟旧颜,让乱像重启,我就必须得敲打敲打他们。”
“所以才扶弱抗强,一方面算是还陈朴子的人情,一方面是提醒武盟,我们镇武司盯着他们,不要乱来。”
听了县尉的叙说,严世清感同身受,他同样看不惯山刀堂,小槽门,正身馆这三家,可这样他更加不明白县尉此时的决定。
严世清怀抱着疑问,拱手问道:
“既然如此,那卑职不明白,为何现在要改变方案?不再敲打武山镇武盟?”
“两件事。第一,易自得表现的太强了又不够强;第二,邹士杰今日的做法表明了他们的决心。”
县尉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我说过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武山镇的稳定,因此扶持心意门敲打武盟,想让那结党私营的三家门派懂得分寸和尺度。”
“可易自得这能越品击败他人的表现,让他本身就成为了武山镇不稳定的因素,也因此必然会刺激邹士杰等人。”
“他们会忌惮,会恐惧,会一定想要扼杀心意门的存在。”
“这就是我说的第二条,邹士杰等人的今日做法已经表面了决心。一山不容二虎,表面看似风评浪静和谐相处,实则已经撕破脸皮。”
“要么心意门干掉山刀堂,小槽门,正身馆,然后一家独大,要么就是心意门被干掉。”
“那么,严世清,你觉得现在心意门能赢吗?”县尉话锋一转,对着严世清再次考校道。
“……不能。”
虽然严世清很想支持一下易自得,但他不能违背现实说话,纵然易自得今晚珠光楼之战有打出那样的一拳,但易自得依然不可能对抗那三家门派当中的任意一家,就更别提那三家联合了。
“你很清楚,心意门赢不了,除非心意门现在立刻再出一个七品,否则就算易自得现在晋升为八品,也只是拉长了双方僵持的时间。”
“而且,就算心意门赢了,我们镇武司的职责也不绝能让心意门在武山镇一家独大。”
“所以,这种情况下,若我们镇武司再帮扶心意门,那就会给武山镇制造不稳定的因素,这就有违我们的原则和初衷。”
说到这,县尉没有继续说下,而是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慢悠悠的品着,等待严世清想明白。
“……是卑职考虑不周全,多谢县尉大人提点。”
严世清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拱手,也算是接受了县尉的理由和决策。工作上不能意气用事,个人情绪还是要为了大局观着想。
“再和你说两件事吧。”
县尉似乎是察觉到了严世清话语中的一点不甘心,决定给他加个码,
“第一件事,如果易自得今晚真用的是炼体极道流的招式,那么,他突破八品的过程将会非常困难。”
“你懂的,凡是过犹而不及,武道一途讲究身体和精神平衡统一,太过强大的肉身就会成为神魂凝意的桎梏。”
“炼体极道流就是这样淹没于历史,被武道九品所淘汰。”
“所以这易自得今夜这一拳确实惊艳,但他的未来或许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什么太多的投资价值。”
“第二件事情,三年一次的巡查大考即将开始,我有渠道得知,巡查密使不日将会到达武山县进行暗访暗查。”
“事关考核大计……其他四镇我已经做好安排,那自己跑过来找死的恶马贼也已经剿灭……”
“……可唯独你们武山镇,身为县内第一镇却隐患颇多。”
县尉一连串的话语吩咐着严世清,语气不似刚刚的轻松亲近,而是充满的威严和不可置否。
“我希望在这两三个月,至少武山镇镇内不要出现什么恶性流血事件。其中的度严世清你自己把握,其他的顺其自然。”
“是,大人。”
严世清听到事关巡查大考,也明白了这位县尉大人的顾虑,只能低下头恭敬的行礼,接下这份差事。
“作为对心意门的补偿……之前那份兑换单依然有效,此外,我还特许你可以选一款壮神法给心意门。”
“你直接申请便是,流程定然合规。”
县尉坐在屏风后继续说道:
“但你现在不能给心意门。”
“什么时候给,我相信你会有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