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秒：“像是那种果脯，不知道你们吃过没有，很便宜的那种。”

他很有闲心地分析，自己刚才吃的究竟是果干或是虫蛹。

黛黛将一枚果干分成极小极小的部分，观察它的纤维：“这东西为什么不同生物摘下来后就会不一样？人类玩家只能获得果干，岂不是说明，如果我们要对付红鲤，只能想办法忽悠罗刹出手吗？”

“其实我觉得……”游秒迟疑着说，“会不会，对付冰湖中的红鲤的本来就应该是玩家摘下来的果子？”

黛黛皱眉：“但玩家摘下来的果子与罗刹摘下来的相比，后续不会再继续成长分化发育，更像是失败品。失败品怎么能用来克制红鲤呢？”

失败品，游秒咀嚼了一下这个名词，倒是生动形象，很有意思。

顺着黛黛的逻辑，游秒分辩道：“干果相对于包含青玉的新鲜果子来说是失败品，那么，仍在湖中保持鱼形的红鲤相对于上岸后的透明体和人形替换品来说，又何尝不是失败品呢？”

“你是说……”黛黛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你是说，湖中的红鲤并不是因为分化时机还没到所以无法上岸成人，而是、而是已经确定过不能……对了，玩家和罗刹的死亡数量有限，每一夜海市都只有几个替换名额。”

游秒叹了口气，颇为感慨：“上岸，这两个字说起来轻巧，但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想完成却都很难。”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几个平安抵达的？

冰湖中的红鲤族群庞大，数量众多，每一夜争夺那一点点的替换名额，想必也不轻松。

“所以，湖中剩下的它们，其实也是被淘汰的瑕疵品、失败品，”黛黛以拳击掌，“这样好像更符合逻辑。”

一行几人粗略地摘取了大半片若木林中的果子，摘到一半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两个熟人。

金花婆婆一愣：“他们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对面的树下一男一女，一年轻，一年长。

年轻的男的是王澍，年长的女人是安仁和。

安仁和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难为她受技能反噬，如今还能勉力站在这里。

游秒很友好，热情客气地打招呼：“嬢嬢，你怎么样？”

安仁和拢着袖口，微微低头，靠在一颗若木的主干上，并不答话。

没有人嫌弃她的无礼。

因为安仁和的听觉和耳朵一起在海市交易中丧失了。

王澍看了他们一眼，凑近去和安仁和交流。

他蹲下身子，用非常非常夸张的动作比比划划。

好一会儿，安仁和才对他的动作有反应。

她抬起一张苍白浮肿，疲惫不堪的脸庞，冲着游秒的方向，虚弱地笑了笑。

安仁和的眼珠仍覆盖着那层黑色的线条，她的眼角因为白天的光感刺激而分泌泪水。

金花婆婆道：“技能反噬就是这样，恢复得非常慢，恐怕她现在视力方面也不怎么样。”

一个失去了全部听力和大部分视力的玩家。

一个本就因为技能特殊而被人追杀的失去全部听力和部分视力的玩家。

“难办呐。”游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