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何要这时清算营中潜伏者?”
朗无忧指尖凝灵,虚空画阵,对于良无心的问题,他解释道。
“一是防他们在此地布置了后手,二是此时星光偏移,月光升云,灵浊不通,就算是死讯,也不会被立刻知晓。”
良无心垂眸沉思,睫毛的阴影打在脸颊上,多有疑惑。
“可是父亲的实力,这界少有敌手,此般行事,恐会错杀无辜。”
“为何不以伟力平乱,直取那些人老巢?反而是遮遮掩掩,畏手畏脚。”
点灵完成大阵的最后一笔与星辰遥相呼应,随后散去虚形,隐入尘世,这凭空画阵的造诣,可谓是惊世骇俗,若是叫他人瞧见了,非得称为当世第一。
不过对于这在场的二人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
朗无忧收敛了周身游动的灵力,望着远处地平线,如一横刀切割的白纸一般,他淡然道。
“若我一人,当然能以伟力解决世间绝大多数事。”
“万事万物追根到底不过是争斗不休,以力平天下事未尝不可。”
“但这世间非我一人,以力证道不过是平一时之祸,对方若是化整为零,四散开来,待我离去,又卷土重来难道要去等下一个我吗?”
“为成而隐忍不发,为清而混浊不堪,天下事,岂是黑白二字就能分清的。”
雪花飘落于发顶,本就灰白的发丝更是苍白,墨色的衣袍垂落在地,也不知上面染了多少血腥,气氛沉重。
良无心看着朗无忧的背影失了神,眸光闪动,抿住发白的嘴唇。
巫桂处理完底下的事找上来时,两人才从无言的气氛中出来,良无心跟着巫桂去处理底下的事了,临走前,他握紧了拳头,终于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父亲,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
“这是过去的你教我的道理。”
“...”
随着良无心离开,一声无奈的轻叹落在了原地。
朗无忧伸出手企图握住星辰光辉,却依旧从指缝中流了出去,他感受着自己平稳的心跳,清楚的,明白的,一次又一次确定着,自己是怪物的事实。
无心,无心啊。
白昼时间冗长,挤压了夜色的怀抱,不过刚处理完魔修之事,就得到了外面来人的消息。
朗无忧戴上了兜帽,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戴上了一副面具遮掩容貌。
谁知这魔尊‘朗无忧’的手下,会不会认识他这张脸。
依旧是良无心顶在前头,朗无忧默默站在他身后,就如沉默寡言的护卫一样。
营帐的帘子拉开,一名浑身黑袍,遮遮掩掩的家伙从外头进来,瞧见案台上是良无心,身影突然一僵,不过又立刻恢复过来。
他声音嘶哑,因是做过了特殊处理,直言道:“古会去哪里了?”
良无心同样打量着他,鼻子微微抽动,好熟悉的味道,总觉得这人他认识。
“大帅收到密报,暂时离开,这边现在由我接管,包括那...”良无心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别人才说道。
“逆道生胎阵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