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只能强作镇定地说道,“重八哥,此事不可急火攻心,待我去寺中问上如法、无觉,是否有生人进了寺中”。
刘虎留朱重八在僧舍中,去寺中转了一圈,只找见了无觉,“无觉,今日寺中可有生人进入,如法呢?”。
“不曾留意到有生人啊,如法说是要去县城一趟”,无觉说道。
刘虎瞬间恍然,急切地赶回到僧舍,边收拾包裹边愤然说道,“重八哥,就是如法这狗贼,他去县城告咱们了,你我须得躲上一躲”。
朱重八听此,痛骂如法,恨不得追上此贼,要亲手了结了这厮。
“虎痴儿,咱们如今该上哪?”,朱重八缓上一缓,问道。
刘虎思索片刻儿,说道,“走,凤凰山,现在就去”。
二人快速收拾好包褒,亦不搭理无觉的呼喊,疾步向凤凰山而去。
戌时时分的凤凰山,雾气缭绕,静谧及幽深,山间的树木摇曳生姿,仿若在低语着山下的人与事,对朱重八、刘虎二人的到来表示欢迎。而二人站在山脚,仰望着这岁月悠悠的大山,心中一片惘然,沉默了片刻,便矮着身子,进了这山林,顺着此前进山的小路,来到了日精峰峰顶。
朱重八遥望着远处的孤庄村,想着那故去的父母,低沉着对身旁的刘虎说道,“虎痴儿,如今可是如何是好啊?”。
刘虎心中一团乱麻,但还是轻声说道,“重八哥,你我兄弟今晚暂且呆在山上,明日下山再打探一下山下动静,如若如法带着官兵过来,咱们也只能投了香军”。
朱重八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啊”。
一夜无话,直到翌日卯时,天朦朦亮,朱重八焦急地推醒了正睡着迷迷糊糊的刘虎,“虎痴儿,醒醒,快看村口乡道”。刘虎受惊而起,定睛一看,乡道上,一支千百人的军队已到了村口,烟尘四起,刀枪林立。二人面面相觑,且疑且惧,刘虎自吟道,“无名之人,何须如此阵仗”。不等片刻,皇觉寺方向大火熊熊,浓烟滚滚,二人更是惊惧,待官兵三三两两,牵牛扛袋,不成建制地往县城而去,二人才敢掩着身形去往村中打探一番。
刚到村口,二人便听到一声一声的哭泣声,顿感不妙,不顾缓急拔腿就进了村里。只见,村中屋破墙倒,满目疮痍,男女老少蜷缩一起,阵阵发抖,更有惨者倒在了刀斧之下,而那皇觉寺已化为了灰烬,废墟之上只留下了残砖破瓦和几尊泥菩萨。
此情此景,二人仿佛失去了神魂,呆立在废墟前,不知多久,刘虎缓了神,眼含泪水,似下了决心,坚定地对朱重八说道,“重八哥,元君无道,官兵如匪,势必天怒人怨,如今我等如此,就此真要投了红巾才有出路啊”。当真到了此地步,朱重八又忧又惧,犹豫地说道,“虎痴儿,不如看看天意如何”,随后便在菩萨前投掷圣珓,具是阴珓,天意如此,朱重八拉着刘虎说道,“此去,你我兄弟定当同生共死”。
二人随之辞别亲朋,当出了村口,又伫足许久,朱重八更是对着父母坟头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二人便毅然决然地投濠州而去。
是谓,“星星之火,必可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