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耶律雪对宁子周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感,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让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这时一匹马撕鸣而来,几个抱着女人的宋兵登时倒地,在地上痛得大叫。
骑马人身穿金色铠甲,双目如鹰,手拿一根金色软鞭,又抽到几个宋兵,其余宋兵见状纷纷下跪。宋骑兵头领跪着说道:“参加宁将军。”
此人正是宁长雄,他威风凛凛看了下四周,怒道:“违反军纪,该当何罪?”
宋骑兵头领磕头说道:“属下知罪!”
宁长雄说道:“暂且记下,辽兵援军不日将至,速速和其他人马会合!”
宋骑兵头领磕头道:“是!”说罢带领其余骑兵步兵向前继续进发。
宁长雄对着幽州百姓说道:“你们听着,我大宋雄兵乃仁义之师,此次皇上御驾亲征,必定凯旋,以后你们都是我大宋的子民,只要听话,就不会死!”
百姓们惊魂未定,都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宋长雄继续说道:“都散了吧,回家去吧。”
百姓们这才回家,有的看到自己亲人已死,禁不住痛哭流涕,但又不敢收尸,只得回家把门窗都闭上。
街上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野狗窜了过来,口中留着哈喇子虎视眈眈。
宁长雄看了一眼耶律雪,正要纵马离去,耶律雪将宁子周高高举过头顶,一头跪在宁长雄的马前,大喊道:“兵爷爷,这孩子是宋人,他爸爸妈妈是谍人,潜伏在幽州城里的!”
宁长雄打量了耶律雪一圈,问道:“谍人?你又是何人?”
“我是丫鬟,老爷、夫人他们都死了,我带着他们的孩子逃了出来。”耶律雪边说边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请兵爷爷明鉴,烦可禀报。”说罢又磕了下去。
宁长雄下了马,仔细端详宁子周,他看到宁子周的长命锁后,登时脸色大变,说道:“这个孩子的父亲,可是叫宁怀远?”
耶律雪记得宁怀远的名字,点了点头。
宁长雄声音颤颤巍巍问道:“他……死了?”
耶律雪点了点头,又装作哭了出来。
宁长雄手中鞭子甩出,正中路边一块石头,石头登时被击得裂开,只听宁长雄怒道:“怎么死的?谁杀了他?”
耶律雪心中七上八下,好在她反应迅速,说道:“来了一伙契丹人,他们说老爷、夫人和少爷是奸细,把他们……都杀了……呜呜呜。”
耶律雪哭的梨花带雨,是动了真的感情,她想到刘宇的死,看着刘宇的尸首,哭得那是个撕心裂肺。
宁子周也哭了起来,耶律雪说道:“兵爷爷,小少爷饿了,他要喝奶。”
宁长雄两眼热泪,悲愤地说道:“好,我即刻派人送你去后方兵营,照顾好周儿……”说罢就叫人叫来了一辆马车,送耶律雪和宁子周上了马车。
马车向北而行,耶律雪一路看到死人,这条路,已被血染红了。这也是耶律雪第一次经历打仗,虽还不是战场上的搏杀,可胜者为王,败者如待宰杀羔羊的道理,她这才深切的体会到。
耶律雪心道:“当时杀婉婷眉和夏员外时,仆人、家丁等人并不在场,应该没有人看到是她动的手。”可心里还不住揣揣,又转念一想:“方才说道大宋皇帝御驾亲征,如若能刺杀大宋皇帝,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耶律雪有了主意,闭上眼睛恍恍睡了过去,经历了一夜的生死搏杀,又亲眼见到了战争的生灵涂炭,终于快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