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马淼像往常一样结束完任务之后就瘫在了沙发上

山青也像往常一样在旁边的白板上画些什么

“老哥，在整些啥啊”马淼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问起话来

“整理一下赤霜革命队最近的活动”

“哦，那么有什么新状况么”

“赤霜革命队目前的分布和一些关键人物都确定地差不多了。派系上比较冗杂，目前占主导地位的有三个派系，一个是取代派，主要方针是依靠费比亚斯技术革新人类的一切，加上其在反动政府时期是共安革命队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即使赤霜革命队解散了，很多旧成员也并入了如今的政府”

“啊？那岂不是从一开始我们内部就不干净？”

“不能这么说，共安革命队和赤霜革命队本质两个东西，前者是两派民主势力为了反抗压迫建立的革命组织，后者是反动政府余孽和旧时代安康革命队残党结合的恐怖主义性质的组织。所以，现在的政府本质上是民主政党唯一主导的。取代派目前的定义局限于赤霜革命队里的左派，最终目标是全人类费比亚斯式的逐步的和平进化；而右派是自然派，主张回归安康革命队原初口号，而这也是费比亚斯恐怖主义的主要组成部分”

“哦……好。那个，安康革命队是啥？”

“我不能跟你说，这个违反一些条例，到时候可不止我们丢工作，被界域安全局抓进去都有可能”

“？这么夸张，看来是黑历史之类的东西”

“总之点到为止。不过可以跟你说一说自然派的一些主张。自然派的思想，顾名思义，认为社会形式就是要回归最自然的办法，比如对蚁类和蜂类是的借鉴，将整体当作要哺育的“王后”，各种不同种类的工人将由民众以组织的单位分类，以原安康革命队的构想运行。其中不同组织架构会按照一定规则进行人员流动，以保证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到更高的阶级组织。而为了监管流动，每一个组织又会选出一批人组成“蜂农”进行外部调解。而其中个人能力这一最大影响因素将交由费比亚斯技术解决，也就是靠费比亚斯技术将人类的生理标准统一化，思想统合化。而最后生产出大的蛋糕将平均统一发放。当然，他们这一切的前提都在极端把控的人口范畴，做到一定科技水平和生产关系只养一定数量的人”

“em……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山青叹了口气

“你以为他们的追随基础怎么来的……这些就是听起来好。我就简单举两个缺点：

一个是其过于注重集体，每一个人都是被规定好的批量生产的，而将导致同一思维固化于生产本身而去除不同思想碰撞下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革新的推进力，从而又使社会发展停滞不前。这使得其所设想的一定科技水平和生产关系只养一定数量的人的前提完全站不住脚，费比亚斯科技会让我们越来越长寿，且长寿很有可能不会导致人的衰落，最终结果只是老的不走，新的不来，这些工蚁工蜂成了新的阶级固化，而新诞生的生命只有杀死原有的工蚁工蜂来挤进饱和的社会和或者被想守住地位的工蚁工蜂杀死两个选项，没有缓和余地

另一个是，这些工蚁工蜂的标准实际是被隐瞒的。自然派究竟是想要一堆哲人王，还是一堆没有思考的尸体，本质上对于他们设想的社会都是一样的，甚至于说，如果是后者，那么其所设想的蜂农实际是会被通过参与社会运作而被唯一有思想的他们渗透，成为影子政府，就仍然回到旧时代的样子了”

马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沉思起来

“看起来你平时工作时也碰到了不少案例”

“不不不，我就一个跑腿的，还不受重用，实际碰不到几次赤霜的。我就单纯在想我最近接的调查任务”

“什么案子”

“有个疑似猥亵犯的人被费比亚斯救济会举报了”

“重点呢”

“我们核实的时候发现，尽管其回答很不正常，但是大部分实际信息都对的上，于是我和队友在事实正确与否发生了分歧，又开始各自调查。分歧在于一个树种。这个树种的描述太诡异了：就是能接受完全不同种类的生物的精子进行繁殖”

“？你是说这个人因为性行为导致树的繁殖，事实上构成了物种猥亵罪？”山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马淼——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状况

“一堆树，准确来说。可以说现在南省边境的绿化有40%是他靠肾养出来的。所以可能会涉及到传播入侵物种罪等等的，法条之类的有时间我细查一下”

“嗯……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应该保持惊讶么？毕竟物种猥亵罪还是仿造外界域设立的法律，除我们这里之外外面的世界可就乱多了”马淼皱着眉头小心问道

“这到不用你提醒。新闻我也是有看的。还是庆幸我们C界域总体还是保守的，要是开放费比亚斯科技改造，将身体部位全部零件化，弄出一堆什么半兽人，可插拔式生殖器官的中性人，有武装直升机下体的新人类等等的……不敢想象”山青扶了扶额头

“不过他们也到不用争论什么性别式立场了，反正换个配件就能随波逐流，站好有利位置”马淼打趣道

“这可不兴说啊……什么都正确的结果就是什么都不正确，他们已经是那些大公司的傀儡了，旧时代还只是造势骗钱，现在可是个个把握着人命了”山青摆手表示不要再把话题进行下去了

“好吧。总之我现在对这个案子还是毫无头绪。”马淼回到了沙发上

“你确定？”

“哪个方面？说说看”

山青表现出一丝不解

“你就没有想过我们之前花大精力攻略的第四代皮囊人？”

“哦，对，他们的原料是树………哦！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们可以把树利用起来”

山青反而摇了摇头

“不不不，想歪了，他们那些原材料确实是普通的树，至于倒底怎么利用起来的，这边还在探讨。你这边我到还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新兴宗教？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宣传聚会？甚至有没有传销组织？”

“这个您有所不知啊，新市长上任以来，抓的最严的就是舆论方面的变动，对电信诈骗之类的打击力度很厉害，直到现在也只有费比亚斯救济会通过了审核”

山青的不解更大了

“不是自然派的手笔么？我还以为他们是赤霜唯一专注用自然物件招摇撞骗的。换方针了？还是说别的势力？还是个人犯罪？甚至境外势力？看来我真是待局里待太久了，得走走外勤……”

山青边嘀咕着边准备离开。“早点睡吧，我要先干点别的”

“等等等等等等等！”

马淼突然拦住了他

“什么事”

“就是……em，来了点兴致……以前我天天和大学老师汪教授谈天说地会说道的……就是说，安康革命队的学说……有历史价值么？”

“臭小子，叫你别耙耳朵问了你还问！”山青扯了扯马淼的耳朵

“就问一下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就别参与这个案子了，我帮你转手给其他人！”

“别呀老哥！我好不容易能自己来一次了！”马淼立刻哀求起来

“那就别犯蠢。你老是什么都乱想乱碰……先跟着我的思路先查查。”山青说完就往外走去，留着马淼自己慢慢思考

“思路……思路……”

马淼不禁想到男人提到过的“突然的冲动”

莫非是自然派造的……毒品一样的东西？然后这种树是原材料勇如此方式繁殖？这么搞来高效率生产，又能靠人的逆天行为打掩护？

就这个方向查查看好了

V：

当刺耳的铃声闯入马淼的脑内时，已经是上午5：00了

他睡得不咋地，毕竟第一个直接经手的案子他不想多么马虎，对着来龙去脉想了半天。

反正思路就是靠找树的来源顺藤摸瓜，花时间就好了。估计队长也是因为想从简单的历练才把任务给他

他便迅速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

说起来他的前辈们不知为何最近忙得厉害，总是看不到人，教练等方面也和3队并一块练了

不过大概的好消息是马淼不再需要担心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增加训练了，到点为止

做完后，大家气喘嘘嘘地解散，1队的三个年轻人就聚在一起唠嗑

“嘿，俩难兄难姐今天可好啊”伟杰保持着日常的玩笑腔调

猛嘬了一口水的马淼也像平常一样叹了一口放松气，“好好好，又是你这个坐办公室的开心的一天，就我俩外出打杂”

“就是就是”茴英附和着

“OKOK，我不着气氛我的错。对了，你们初步调查怎么样？”

“我这边跟我老哥再聊了一下，方向是准备正式从看猥亵者转到树哪里，正好和我们之前那个皮囊人袭击接轨，各方面都方便一点”

“我主要是和民警哪里对接了一下信息，主要是人员关系和绿化带的开发流向……”而茴英再分享的时候不知怎么沉了脸

“咋了？说起来你好像接了这个任务之后就情绪化了不少”

“没事。反正结论就是，没什么问题，都是正常状态，猥亵犯和什么开发公司之间都也是正常合作关系。确实从树的培育这边开始调查比较好”她说完就加快了脚步，径直离开

“唉，还是这样”伟杰感叹到

“咋了这是”马淼有些迷茫地挠着头

“她就是有点内向，啥事情都喜欢憋在心理先处理完再说出来”伟杰耸耸肩

“有吗？不是挺能说的么”

“还彪悍呢！”

“彪悍？是把你打了一顿么？”

“啊……就是说，我就提了一嘴咱们那个游戏里的'绑架系统'的玩笑，她就踹了我一脚”

“？我还以为你情商比我高一点呢，这不是很明显有雷点被踩到了”

伟杰瞪着眼看着马淼，突然流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眼神

“小马啊！长大了！能听懂些话了，为父甚是欣慰啊！”

“去你的，别来这些抽象的……不过按这个逻辑来说，我的话也可能踩到什么雷点了吧？”

“大概吧……等一下，我知道了！你小子啊……”

伟杰突然挽住马淼的脖子，语重心长地说起了道理：

“兄弟诶，听哥一句劝，多一句话不如多干点事，这种妹子脾气来也快去也快，反正不知道倒底踩了什么雷，就当不知道，做就完了，别老想着怎么弥补上个错误，不如想想下一次怎么安分一点。当然啊，不是叫你就不管这一次和前几次惹她生气的问题了，就是一定要注意好长期的整体评价，多打理自己，多接点活，当然也别抢她的风头，时刻保持住她的发言权，还有——”

“不是，怎么说着说着味儿就变了，你长眼睛瞧瞧，我和她才几天认识啊？我们之间有什么多大的感情倾向么？不就清清白白两个人么？”

“okok你清高啊，就你能把握住男女分寸。什么时候你那贱嘴能少抛些垃圾我就跪下来信你一回”

“狗玩意，这么喜欢拿人手短是吧，周日有本事别跟我双排打领地站，10分钟之内必取推你主城，把你打的*都不剩”

马淼一巴掌拍了伟杰一屁股，立马逃走；伟杰也边气边笑，追上去胡乱拍了几下，便两人并排着到了更衣室换上制服

VI：

今天马淼和茴英的任务依然繁重，主要是边境那个景区的调查工作

倒不是他们没有查过——事实上综合警察局里的民警两天前就搞完了，结果是没什么异常，但今天过来和景区负责人谈话的时候，却被告知有外人闯入痕迹。民警追了过去，之后却也没有下落。毕竟是边境之事，不免想到越境倒贩之类的，而南中市几乎唯一的“特产”就是各类费比亚斯制品，包括非法的，所以他们就顺势过来调查并寻找两人下落了

“对了，想详细听一下我这边的推论么？关于树的?”马淼忽然想起和老哥的对话之后还有东西没仔细分享

“你说吧。”

今日茴英依然表现出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只是看着单向玻璃后的山区风景

马淼刚想开口，却又想起伟杰的一番话，于是仔细推理了一下：

既然脾气是从挑起雷点开始的，那么现在就是雷点的延续，主要是看是这种延续的发展型的还是纠结型的；考虑到她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豪爽妹子，所以优先考虑发展型，那么结论就是：也许有其他事再烦恼，说不定做一个毫无头绪的两性伦理问题强相关的任务，心里不太舒服也不太自信

“那-那个-总之我都计划好了，不用担心，有我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