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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无代号）

彭岁稔 2018/12/9生于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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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下两张纸，一张是从像旧报纸一样的地方剪下来的小女孩模糊的相片，另外一张稍微厚一点，正是伍嘉志最初看到过的“彭岁稔”的照片。

伍嘉志看向叶谌，没有说话，只用眼神死死盯着他示意自己已经看完了，需要他的解释。

叶谌耸耸肩，撇了撇嘴说道：“你能知道多少，不取决于我，也不取决于司达。我们也想知道，她究竟希望你现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过听我一句，她能自由选择，你我却都在枷锁中。”

在说到“她”的时候，叶谌的表情并不明朗，眼中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当他把目光从朝向她房间的方向转向伍嘉志后，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伍嘉志和他不熟，对叶谌这种看起来又呆又冷漠、说话时漫不经心的伪装状态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知道“为什么”，而是“是什么”和“怎么样做”。

“等天亮以后，你去问她，让她告诉你。这样我们才能知道她究竟想怎么样——这个我们指的是我和张普——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听过多少真话。张普对于她的了解来源于记忆，我对她的了解来源于别人的叙述，我俩唯一比你知道清楚的只有她被保护起来的原因。”叶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听到的说法都是，她在司达基地看到你之后，指名要求你待在她身边的……她真的没和你说过为什么吗？”

“她的超能力……是天生的吗？”伍嘉志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干巴巴的，抿了抿嘴，他发现上嘴唇有些干以至于裂了一道小口子。虽说不是特别疼，可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有痛感传来。

叶谌叹了口气，知道谈话差不多要结束了。他俩都没法从彼此身上得到更多讯息，也许是因为防备，也许是因为他们了解到的情报都太过于片面，而无法将真相的大网织出来。

“对她而言是天生的，对时苒来说，不是。”

最终，叶谌丢下这句话，然后从窗户翻出去离开了。伍嘉志不在意他会去哪儿，他机械地锁住窗户，拉上窗帘，铺好床，将他的武器藏在枕头下，然后像一棵圆木那样倒在了床上。床很软，疲倦让他的意识很快模糊。

休息吧，她不需要你为她做什么。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这样说。这话很对，她被更强大的力量保护着，他只需要按她的想法“保护”她就可以了，他是个为讨她欢心而存在的演员。虽然现实让他感到挫败，但想一想她的身份，也不算那么难以接受吧……

朦胧中，伍嘉志感到自己的思绪化作一阵清风，透过房间的缝隙吹向更远的地方。他跳舞似的向夜空中飞去，地面上的东西越来越小，从空中俯瞰，这幢白房子也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方块，四周被一圈黑色包围起来，黑色外面是城市的阑珊灯火。和坐飞机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人类真的能腾云驾雾，那一定就是现在这种感觉。鸟类在空中盘旋的快乐就是这样吧，伍嘉志漂在天与地之间，星空与土壤都触不可及，可宇宙和地球却离得那么近——他有些吃惊，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这么高的地方。空气变得稀薄了，他感到作为风的自己行动越来越迟缓，最终停在了云团之上。现在看到的风景，以及穿过云层冰冷的触感让伍嘉志疑惑，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人真的能够梦到自己从未见过或感受过的东西吗？想象力真的能够填补人类认知的不足吗？

直到黑暗加深，伍嘉志才发觉，他仍在离地球而去。上升的速度并不缓慢，他眼中地球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白蓝绿相间的球体。与他为数不多的纪录片观影中留下的模糊记忆不同，此刻的地球无与伦比的美丽。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宇宙令人着迷，即使像他这样毕业后就成了物理白痴的人，也无法抗拒这波澜壮阔的一切。他所学习的词汇，不足以表达这万中无一的景色。和宇航员要隔着航天服观测不同，全世界不会有比这更真实的宇宙AR体验了。他想握拳，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身体……他的身体不见了，想动一动眼睛，发现也无法感受自己的眼球。呼吸……呼吸！人类在毫无装备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在太空中呼吸？！

他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