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整些虚的。”姬黍揉了揉额头道,“孤不在溯方,逢年过节太子的香火,替孤奉上”
溯方还有他叔叔姬赢,所以姬黍无惧。
他父君十几年不理朝政,皆是因为有叔叔姬赢在,溯方能长治久安。所以,姬黍并不担忧溯方的安危。
况且,这四方天一大战后,势力洗牌,溯方是目前来说实力最强的。
“老臣铭记。”右相一时老泪横流。
阳烛恍然意识到这一夜一夜过得太快了,转眼就已第四十七日了。
“主人,这太奇怪了,这两天一溜烟的过去了,一点挑战也没有啊。”阳烛疑惑地大叫道。
夜九抱着夜玄剑,一扬眉,道:“并不奇怪,我未入魔,素问阵对我的最终考验已过去,这几日是留给我恢复记忆的。”
“啊?”
“啊”
阳烛和夜玄剑齐声惊呼。
虽说惊讶,却细想也觉得不无这个可能。
“那主人的意思是,素问阵最难的那关我们已经度过了,这剩下的几日全权是给我们回忆的?”阳烛把夜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夜玄望着阳烛,点头,女主人正是此意。
“好吧害我白担心了几日,现在我能放宽心了。”
夜玄也跟着长吁一口气,又问夜九:“女主人,我们现在还在帝阙等吗?”
素问阵不移动幻境,他们没有跟上苏淯,自然只能在刑台等苏淯。
只是苏淯啊苏淯,无法突破这刑台十二阵势,他真的能见到沈君夜的灵魂吗
说道这里,阳烛就生气,“那小子连这刑台都伤上不去,不配我的主人!”
“你”夜玄被阳烛一噎,到底苏淯是它的男主人,阳烛这般说他,它心中顿时抽疼无比,“你不能这么说他,他身受重伤抵达帝阙已是不易,你这是强人所难”
夜玄的剑灵发着白光,身影震颤着,它看看阳烛,又望向夜九,即便没有表情,夜九也能感受到它的委屈。
夜九叹了一口气,她低声道:“他没办法过那刑台,即便是即便是四方天的帝君也没办法过那十二阵势,三十六结界。”
阳烛气鼓鼓的,急道:“虽说如此,但他弃你于不顾,此番你在刑台他在溯方,你真不生气吗?他转身离开的那刻,我都快生气了”
“”夜九无语,她扶额,好半晌才说道:“他年少离家,与他父君相处之日加起来也不过数载,血溶于水,他若至骨肉亲情于不顾,你又该说他不仁不孝了”
“”阳烛一撇嘴,夜玄偷偷笑了几声,能治得住阳烛者非它女主人莫属。
“那我们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去,这苏淯怎地还不来?”阳烛问道。
夜玄道:“我隐约还记得男女主人是相见了的。”
阳烛轻嗤:“你的记得太不值钱了,老是出错。”
“”夜玄无话可说,它那时又没跟在苏淯身边,所有的都是后来推断的,在夜尊入魔后,苏淯就鲜少将它带在身边了,这一段时间它都是形单影只的好吧。
只是后来男主人跟着溯方帝君姬黍被贬,嗯,那个时候姬黍已是帝君了,虽然是被贬的帝君,那个时候苏淯是带着它的。
阳烛和夜玄不时斗着嘴,阳烛不知怎么突然讨厌起苏淯,而夜玄一个劲的说苏淯的优点。
“这世间能配得上女主人的,只有男主人”夜玄实在是争不赢阳烛这厮了,便说到此句,而一说完它整个灵体通红,还是有点害臊的
“呵!我瞧着狐狩太子不错,死去的溯方太子人更好,再不济沈衾沈钰也可以”阳烛滔滔不绝。
夜玄的灵体颜色越来越不对劲,“你可真能扯,溯方太子和狐狩太子就算了,你竟然能扯到女主人嫡亲的兄长你你实在是胡闹”
阳烛不晓得人事,只知男的能和女的结合,却不知血缘关系不能结合,所以才这般说的,它茫然地望着夜玄,似懂非懂,好半晌才说道:“那狐狩太子不是主人兄长,该可行吧!”
它说着,竟还有七分气恼。
“当然不行!”夜玄剑灵体涨得通红,“狐狩太子与女主人有仇,你缘何扯到他身上去,他是见着女主人就想干!死!女主人的你觉得他会比我的男主人好吗?”
阳烛只是想到了容貌和能力,还没想到这层上面去,说来阳烛更喜欢狐狩太子那样的男子,苏淯太闷了,它喜欢将爱恨憎怒写在脸上的人。
阳烛没察觉到夜九的目光,还在兀自想着自己的。
“苏淯闷?”夜九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真担心他会憋出内伤,你瞧那狐狩太子,恨你就直接说恨你,想你死就直接弄死你,多干脆啊。”阳烛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出声来,赶紧捂住嘴。
“”夜九白了它一计,又叹道:“他不是生来就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只是习惯吧,从在狐狩为奴起,他就不愿意为别人敞开心扉了,只是后来才慢慢开怀,因为姬离因为姬黍,他慢慢地走进了亲情,所以后来,我遇到他是幸运的,那个时候他已知人世的温暖,还有亲情这种东西。”
夜九兀自地说着,阳烛和夜玄痴痴然望着她。
阳烛戳了戳夜玄,低声道:“喂你有没有发现,她现在很像沈君夜。”
夜玄猛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更正道:“她就是沈君夜啊”
她就是沈君夜。
阳烛和夜玄恍然大悟,是啊,他们在纠结什么,夜九就是沈君夜,沈君夜就是夜九,所以无论苏淯做什么,怎么做,都不用他们来评说,夜九心里清楚就够了啊。
夜玄剑的声音都变得欢快了:“女主人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阳烛点点头。
风吹过,夜九的目光落在刑台处,碎魂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她微皱起眉,看着沈君夜弥留在刑台的魂魄,发着耀眼的白光的沈君夜的魂,那也是她自己的魂。
忽地,夜九望向夜玄:“你可知苏淯此番回溯方,溯方帝君吩咐了他什么?”
她的声音微急,目光坚毅。
被她一问,夜玄怔愣住,末了,竟然摇摇头。
阳烛扶额,“早知它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
夜玄无奈道:“我当时在府中,不在宫中。”
夜玄说的府中是苏淯的府邸,它应当是被尹家弟子送回去的,苏淯重伤在尹家疗养期间将夜玄落在尹家。
“是出了什么事吗?”夜玄紧张地问道。
夜九皱着眉,她只是觉得苏淯回溯方,溯方帝君临终前应当给他下了什么命令,这与之后苏淯去幽冥界有关吧
夜九猜的没错。
只是,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溯方帝君对待苏淯的严厉超乎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