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母女对通州的一切都很好奇,到处拉着人打听。两人的情报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专人向马喆汇报,包括她们去了哪里,又问了什么话,事无巨细。
两母女就是大明皇帝朱棣的皇后与皇后亲生的小女儿朱智明,二人一踏上通州的土地,就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工地,处处透着新奇。
朱智明好奇地问母亲:“娘,马喆这么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不怕百姓受不了造反吗?”
徐皇后也不明白,她观察这里干活的民夫并没有大明其他地方出徭役的民夫脸上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些笑容。
她们母女在一处修路的工地上赶上了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只见每个民夫手里都拿着一个带着几个格子的木托盘非常规矩的排队打饭。
竟然没有一个人向前争抢,这让见识过徭役民夫争抢饭食模样的徐皇后有些好奇,在等到所有民工都打完饭,各自找地方吃饭的时候,徐皇后缓步上前向打饭的伙夫问道:“小哥儿,能匀一份饭食卖给妾身吗?”
工地这样一个纯男人的地方,贸然闯入一个女子,还是一个面容十分优雅的半老徐娘,从徐皇后踏入工地的这一刻起,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虽然徐皇后身上的衣裳很低调、素净,但衣裳的料子却是低调中透着奢华,她本人更是从内到外透着贵气,这种贵气是从小在富贵生活中浸染出来的,绝不是穿一件华服,戴几件首饰就能体现出来。
民工们虽然见识不高,但徐皇后身后散发出的那种贵气还是让民工们不敢有亵渎之心,只能偷眼打量一眼,便自惭地低下头去吃自己托盘里的饭食。
打饭的伙夫在徐皇后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呆滞状态,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就是个贵妇人的妇人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徐皇后向他问话,从愣神中惊醒过来的伙夫连忙说道:“回夫人,我们这的饭食是民工的午餐,不对外售出,夫人若是用餐,从这里向前走不远,就有酒楼,各种饭食都有。”
“妾身不想吃酒楼的饭食,就想尝一尝你们吃的饭食。”说着徐皇后从怀里摸出一角碎银稞子,掂了掂足有两钱重,伸手将这一角银子放到伙夫面前的台面上。
伙夫吓得连连摆手道:“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小人还想靠着这份营生养家糊口,若是拿了您的银子,回头就得被上司赶出通州。
小人还没有在通州落下户籍,还要再干五个月才能干够半年,您别难为小人了。”
徐皇后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给这个伙夫造成这么大的困扰。赶紧补救道:“小哥儿别担心,妾身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们吃的是什么,通州官府有没有苛待你们。”
“夫人可别乱说,通州官府除了规矩多之外,小人就没见过比通州官府更加仁义的官府,俺们来了通州立刻就能有营生养家糊口,而且官府还为小人等安排了临时的住所,就连俺家的两个娃子都被官府安排进了学堂读书。
俺做梦都没想到,俺这样的破落户还能让娃子读书。
官府还承诺俺们等过了半年时间,就另外寻地方重新安置俺们,到时候俺们就算彻底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