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包袱里全是金银细软,可不能让穷酸的药王谷少谷主知道。
“那你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吧。”
叶昀随口一说,“药王谷隐蔽,你可以在这里,衣食无忧过上一生。”
“算了吧。少谷主家有悍妻,我只要想着五公主,心里就是后怕。”
卿予掩袖一笑,也满嘴调侃。
少顷,她又正色问叶昀,“那你可有见到玫娘?”
叶昀一瞬间沉默,须臾又恢复了平静。
“给皇帝奉药的时候,见到一次。”
“她不理我。我本有心,想多瞧瞧这大美人和皇帝的宠妃,又怕被皇帝打板子,挖眼睛。于是就干脆不瞧了。”
“这就是我和皇帝的不同。”
“我觉得瞧不见就是没烦恼。他呢,是嫌自己命长,喜欢把得不到的人放身边来各种添堵闹心。”
叶昀说到后面,形容肆意,看似洒脱。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放下吗?
卿予多少能懂他,在这洒脱之下掩饰的无奈和不甘。
只是作为药王谷的主人,天下医士的领袖,供养孤儿堂的善主,叶昀背负太多,此生注定,会有太多身不由己罢了。
“玫娘曾给我说,她在宫中过的好。你不必太自责。如今她也不怪你。”
卿予安慰道。
在驸马府时,叶昀为了保护玫娘,也不能多宠爱和陪伴她。玫娘还要被公主时时刻刻打压着。她还真不如在皇帝身边。
“她怪我什么?没有我,她能草鸡变凤凰!”
叶昀可真会说话,“所以,我为她,做的都是功德无量的事。”
“那刘凛还在打扫马厩呀?盈盈生了没?是男孩还是女孩?”
卿予又一叠声问叶昀,就算远离长安,那里也有她永远的诸多牵挂。
“刘凛放回来了。刘夫人生了位公子。我去瞧过,和他爹长的一样。唉,……”
叶昀一想到那日怀里的婴儿,刚洗完澡抱上,就在他的雪白长衫上拉了一泡。
“唉,都说小儿肖父,……唉。”
卿予忍不住埋怨他,“这孩子长得和他老子一样,你叹什么气呀。若不像,才麻烦了。”
“像也麻烦!”
叶昀下了决断,也不再言语。
他负手走到窗前,远山如黛,白云悠然。
可药王谷外,很快就会群雄逐鹿,兵欢马乱。